六月,麦穗纹丝不动
头,低垂着
低到一个季节的最深处
无限接近土壤
收割的车轮
碾压过田间地头
一条条深深浅浅的伤痕
纵横交错
直抵内心深处
收割的麦田
在季节的更迭中
有了一丝阵痛。此刻
蹲在田埂上的父亲
在旱烟袋氤氲的吞吐里
丈量着生与死的距离
陌上野花
田野上,野花在春的视线里蔓延。一小朵一小朵
她们是春天最古老的韵脚
迫不及待地投入大地的怀抱
此刻,她们多像我儿时
左邻右舍的发小
极其熟悉却又无法一下子
喊出她们的名字
一双双矜持真挚的目光
如此亲切
捎回我曾一度失落的
童年时光
在这个叫做老家的地方
每一朵野花都成为
我童年的一位姐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