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四溢,鸟语调啾。叶子在细细的微风中发出沙沙的响声,空气中浮动着暧昧的气息。他边伸来一只手边说:“别动!你眼眉上有东西。”所以我便理所当然的闭上双眼……
瞬间!我似乎忘了呼吸,唇被柔软的东西贴住,竟忘了那是什么东西。
然后我在他的怀里说:“你的胡子真扎人!”他把我抱得更紧,哈哈大笑起来……就这样我终于开始大胆地接受他,其实我比他喜欢我要更喜欢他一些,只因他是朋友的男友才没多想。
可是我怎么也不敢相信就是这样一个剑眉朗目`笑容可掬`外表大方的人竟偷走了我的手提包。其实里面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也就是一个装了不多钱和银行卡的钱包,一部手机,还有就是我今天新买的一件白色T恤。我这样跟好友胡含晶诉苦时,她竟把两条流畅眉挤到一起很无奈地问:“坏人和长相有关?人心惟危,你才和他认识几天啊!”
我想着他的外貌,还有他送我回家时讲的那么多大道理,在加上他不忍心伤害小动物的事,怎么也不敢把他与小偷联系在一起。我愣了一会,然后深呼吸:“没关系嘛,吃一垫,长一智。我蔡雯清以后要多长几个心眼了。”然后我边开始大口大口的吃着鸭梨,这鸭梨要比那个吻甜多了。
6年后我是这家名为“幽岛”的咖啡西餐店的经理,好友胡含晶是我的助理。有人说我变了,变得多愁善感,动辄爱恼,很善变。和妩媚的含晶相比我少了她优雅迷人的风采。所以同事常常和她开玩笑叫她“狐狸精”她倒也不生气,反而说:“好啊!我狐狸精想勾引的男人还没有不上勾的呢,除非他的个痴呆,哈哈……”
不知是不是老天有意安排,我竟又一次陷入了迷雾之中。
店内需要一名经理和若干名服务人员。第二天就有一些人前来应聘了,当我看到含晶拿给我的笔试通过名单的简介时竟目瞪口呆。那张纸上赫然的写着“张易允”旁边还有一张本人的照片。不会错的就是他,那个偷走我的手提包的人就是他。想到这我还想到了那个吻,光阴匆匆,觥筹交错,我已不是当年那个懵懂的小女生,但我不得不承认当年那个吻现在想起来似乎还残留着一丝甜意。
在他的简介里是这样写:“张易允,28岁,未婚,xx大学经营管理系本科生,应聘本店的理由是‘缺钱’”对!他就是老爱这样把钱挂在嘴边,其实也并不怎么缺钱啊!也倒是大实话,不像那些阿谀之人说什么“喜欢本店的风格。在本店里工作肯定有大发展等等。”
这个偷走我的东西的小偷我要怎么惩罚他呢?最好是先把他留下来,慢慢地回报他,哼!
正好是由我来负责面试的,我先让胡助理拿给张易允一份合同,意思是他通过了面试被我们店录取,一个月后成为我们的正式员工,要至少在本店工作三年以上等等……为了报仇我什么都不顾了。他张易允在怎么精明也不会放着这么好的待遇不签的。然后我又让胡助理把他请上来接受我的面试。
含晶狐疑地问:“你的逻辑没问题吧?合同都让人签了,才面试啊?搞什么啊真神秘!”
“是啊!要不然,也不会起‘幽岛’这个神秘的名字啊!这可是我起的啊!”
“晕!不是店名吸引人,是因为有我这个大美女知道吗?哈哈……”
沉静的办公室,涟漪不休的心湖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所打破,我连忙转过转椅,面向窗户。
含晶走后,紧接着就有人:“总经理好!”(解释一下,在做招聘时,我便提升为这里的副总经理)
我没有应答他,心跳却加快,这声音还像当年那么有磁性,只是又多了几分稳重。他见我不语又说:“总经理我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吗?”
我依旧不应答,其实心里有好到话要对他说,要质问他,但现在竟不知哪句更重要了。
突然想起了他简介上写的xx大学的,曾听朋友说他好象连高中都没毕业。“我要的是本科以上的学历,而张先生呢?”
“要看学历是吗?抱歉!我承认那是我慌填的,那不过是几张纸而已。你们要的不是工作经验与能力?”
“好!”我优雅的转过身来,给他一个足已让他晕倒的微笑。我相信那一刻办公室的光线足够亮。
果然,他后退了几步,目光里充满了诧异与震撼。这几年他沧桑了许多,眉间有很多的疑问。
“怎么,该不会不认识我了吧?”然后办公室里安静得让人感到窒息。我就那样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蔡……蔡雯清,是你?”当他说出我的名字时我竟激动地站了起来,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受,又是恼怒又是欣慰。对!是我,知道我对你那么好,为什么要伤害?知道我那么相信你,为什么要欺骗?为什么你给我讲了那么多做人的大道理,而你自己又不懂得怎样去做人?但这些问题只是在我脑海中悬浮着没有说出口。
我勉强地笑了一下,让胡助理上来:“告诉店里所有的人,今晚我要请他们娱乐,让这位新来的张经理熟悉一下环境。”然后我一个人被卷入思绪之中……
再见到他时,他的目光里却是忧伤暗淡,我不知道他怎么就那么平静像是不曾亏欠过我一样。
下午开会,我心不在焉,看着张易允,他认真地听着会议,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气不过。我突然很挑畔的:“张经理,你刚到本店来,对我们店有什么独特的意见和建议呢?”
他认真地回答:“我们店的咖啡和西餐很著名,可我们的茶也有很多啊,但来品尝的人却是寥寥无几,这一点应着重考虑。其实来这里的客人不是为了喝茶,为的是喝茶的心情与环境,如果我们把茶独放一楼层设有一个具有茶风韵的环境,在配上古典音乐,想必更会让人幽雅闲情。”
他看了看每个人继续说道:“昨天我看到一个服务生在客人用完餐后就紧忙拿出了帐单。其实有很多客人在用完餐后还想留一会,这时我们的服务人员不妨给客人介绍一下我们的茶,并问他们要什么茶,而不是问他们要不要茶。我们可以考虑要不要把店内设计改成一半中式的一半西式的。”
他的建议有人赞同,说是有创意,追求时尚。也有人不赞同,说是荒唐。就如在中国旗袍上绣上英文字母一样不协调。
“没想到啊张经理,像你这样连中学都没毕业的能想出这样办法不简单啊!”我想此刻他能感觉到同事们在用什么样的眼光注视着他,心里暗自得意。
不过总经理真的照他的意思吩咐了,没想到仅仅半个月效益就很大啊,一个月后店里每人都拿到了奖金,不亦乐乎,唯独我。
可是好景不长,只是一个月过后,他就惨了,先是由他负责的一个帐本无名地丢了,因此他被总经理扣了一个月的薪水,还挨了一顿臭骂。
不过几天他又和一个我们这的常客吵了起来,吵架的原因我不知道,只知道张易允当时很气愤。
偶尔他上班的时候,衣服领上会有鲜红的唇印,这大大折扣了总经理对他的评价。
但这些他都心知肚名,他知道和他吵架的客人是我的哥们,他知道他衣领上的唇印是我趁他不注意时用唇膏涂上去的。
当胡含晶把我放在旧报纸里的那份帐本撂到我桌子上并问我为什么时,我给她讲6年前那个偷我东西的小偷。她语噻。“是……是他?不是吧!他不会是这种人啊!他……他很好啊!”
“是吗?你看人应该比我强啊,怎么不知道呢?当时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啊?我这样做过分?”
我们沉默了一会,她似乎用一种指责的口气对我说:“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区区一个包而已,你没必要那么小气吧?”
我竟怒气冲冲地把桌子上的一杯威忌士一饮而尽:“好啊!你要觉得我小气,斤斤计较,你可以帮他啊,但你可要小心知道的东西哦!”
“雯清,你变了,什么时候变得心胸狭窄了?”这是她走到门口时回头说的。
“胡含晶你也变了,什么时候变得爱帮助人了?”我面向窗户说。
我喜欢天黑,可能是累的原故吧,一切进入安静的状态,我的心也随之安静。空旷的立交桥上我一个人空旷地走着,风迎面吹来,增加了几分凉意,我双手抱肩,却倍感孤单……
就在这时,隐隐约约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那脚步声警惕中有着仓促。我脑海里豪无保留地浮出了那些坏人杀人行恶的场面,腿不自觉的抖了起来。正当我要拿出电话求救时,身后那个人用一只胳膊搂住我的脖子,另一只手用匕首低住我的喉咙,威胁道:“不许动,要不然就杀了你。”
我当时顾不了那么多,还是发出了一声尖叫“啊——”
这时,不知从哪窜出来一个人开始和他搏斗。我慌忙地看着,紧忙拿出电话欲要报警。那歹徒见我要报警就对他骂道:“臭小子,你他妈的还真不要命了?你等着。”然后就狼狈地跑了。
“张易允——”我喊着他的名字,看着他胳膊上不停流的血,束手无策。
“笨蛋!快把我扶起来啊!”他忍着疼痛说。我扶着他准备到医院去。
“回家,这点伤去医院做什么啊。”我就不明白他怎么那么倔啊!
到了他家,我呆住了,这是什么样的一个家啊!简单的一的出租屋,在这里就可以看到卧室,卧室床上的墙上我又一次愣住了;那里挂着一件白色的T恤,上面画着一个笑脸,周围写满了重要的日期。那件T恤衫怎么和我当年的一模一样呢,现在只是有点发黄了。看着,我的脚步不由自主的便往里走……
“喂!你干吗?那不是你的。”
“那是谁的?”
“是……是我从前喜欢的一个女孩的。”
“你喜欢的女孩应该很多啊,怎么不都把她们的衣服都挂起来啊?”我略带点挑畔的意思。
“但是……我骗了她,她也许不会原谅我。”
“如果她足够的爱你,她会的。”我只是按我的理论说出来的,竟不知道他说的那个女孩是谁。
他用忧郁的目光深情地看着我,迅而回过神来:“还站着做什么?还不赶快给我上药包扎,抽屉里有药。”
“哦!”我也回过神来专注地为他处理伤口。却不曾注意到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我看,看得我都不自在了。我还是放松地想:“别指望我能照顾你,哼!”给他上完药,我胡乱地包扎一下就要转身走,以免被陷入他的谎言的理由中。
“对不起,雯清”他还是叫住了我说:“没错,我是个小偷,但我也是没办法的。以前我家很温馨,父亲是一家医院的院长,母亲又是干部。我当时有很多朋友,他们请我吃好吃的,玩好玩的。我的性格非常霸道,倔强……可是,一切是那么匆匆,那天我不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父亲没回家,最后才知道父亲是被警察带走了,听说父亲医院里出了人命,和父亲有直接的关系。以后母亲和父亲离了婚,我暂住在奶奶家,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去看望我父亲,他……他就死在监狱里了……
我这时才回过头来,那是坚强的泪水被压抑地释放了出来。
他继续说道:“哎!真是祸不单行,从此我的朋友没了,什么都没有了,有一天他们竟来要我还债,他们还是婉转着,到后来就是鄙视。我没想到事情怎么变化得那么快,快得都让人来不及思考是为什么。我受不了他们的轻蔑,所以就出去偷,去骗。在骗完我的女朋友时,便开始约你出来,然后骗你的东西,我还看了你的日记,没想到你那么单纯。虽和你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我还是爱上了你,也真的忘不了你。我想编个谎言和你重新交往,但我需要钱啊,也联系不上你,为了能再遇到你我在那座城市里呆了一年,后来才决定出来闯荡……”
我听完后长叹一口气说:“这应该就是你要的理由吧?”心想不能相信他,他是为怕我把他的丑事示众才编的故事,尽管这故事有点恶劣。就算他流泪,那可能是因为他胳膊上的伤痛。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则转过身望着窗外。窗外那一排绿意葱茏的花树现在已暗淡,但在皎洁的月光下还是能看到有小毛毛虫在蠕动,让人望而生畏。也许明天它们就会变成翩跹展翅的蝴蝶,缠绵飞舞,那时又会让人望而感叹!可能有些人亦是,久了你才会发现其实他很好!
我是感到安静得不能在安静时才回头看了一下,却发现他好像睡着了,又转念一想:不对呀!于是我慌张的大声推他:“张易允你怎么了?没事吧?快醒醒啊!”
这时他却突然站了起来:“你担心我!你在乎我的安危对吗?其实你是爱我的!”然后他不容分说把我抱住,我愈是挣脱,他受伤的胳膊就抱得愈紧,我的泪在这个时候开始往下滴,滴到他正在往外渗血的胳膊上,血泪混合,滴化了我凛冽的心……
当胡含晶得知我一夜未归时,竟对我大发雷庭:“雯清,他是坏人,坏人你知道吗?从你18岁时就知道啊!你怎么还……”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但是……但是我爱他张易允。”我的话让她昏然欲倒,她笑了,那笑我是熟悉的,是一种充满挑畔,盛气凌人不服输的笑。
这天我收到一份快递,打开后是一盘录像带,我心生好奇的看了起来。片中:一个男子看起来很颓废的坐在沙发上,嘴里刁着一支烟。他前面蹲着的一个女孩正在为他把烟点燃;烟雾像魔鬼一样飘飘然,他却像神仙般悠哉悠哉!女孩这时说话了:“我们不是没钱了?这些是从哪弄了?”男子没有回答她,顿了顿,站起来目光深沉的向女孩走去,女孩羞涩而又妩媚的笑着……这时男子的电话突然响了……
当男子接完电话再回来却是满脸的忧伤暗淡。他找了一块黑布勉强地笑着把女孩的眼睛蒙起来:“来!我们捉迷藏。你要捉到我,我就好好奖励你,嘿嘿……”
她们开始了游戏,可是男子却在这时离开了房间。随后进来了一个陌生男子,这男子继续着游戏,然后他把女孩逼到墙角,他呼吸加快,开始抚摸她,并不让她把黑布摘下,慢慢退去她的裙裳,把她抱起来……
当女孩发现男子一直无语的原因时已经晚了,所以她不再挣扎,反而笑了,这笑是种绝望,仿佛要笑到肝肠寸断。后是哭,这幽怨的泣声听得让人心碎,已至于破碎……
我呆呆的看着画面定格在那张曾让自己忘我的床上,仿佛不记得这世界还有什么事是真实的。片中刚开始那个男子正是张易允,女孩是胡含晶,而后来进来的那个陌生人应该是个大款,也就说张易允在毒品的诱惑下出卖了爱他的胡含晶。我反复地想着;怎么会?怎么可能?张易允怎么会吸毒?胡含晶又怎么会爱上张易允?
我出神得连敲门声和范斌进来都不曾察觉。范斌递给我一张纸巾,苍天!我什么时候流泪了?
“很突然吧?从那天发现他工作时情绪突然激动躲进厕所里时我便开始注意起他了。张易允本来还想敲怍一下那个大款呢,但被我发现调了包。”
我呆呆的看着范斌,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理解他的那些话。
范斌是我们老板的儿子,也是老板的助理。这人很幽默,对我有好感,也一直追求着我,常常会在我不注意时在桌子上放一些糖果之类的零食。同事们也常常开玩笑说:“他姓范,我姓蔡,我们要在一起肯定不会挨饿,不愁吃,”他会笑得很灿烂,说:“是啊!是啊!我们要在一起了,大家都有吃的,所以你们一定要帮忙啊!哈哈……”我会敷衍一笑只把他当作同事而已。
好友含晶走了,她竟没有向我道别就这样走了,只是给我发了一条信息说:“对不起雯清,我走了,在七夕冰冷的月光下走了,这里很静,我好冷……”
我把她这条短信看了三遍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七夕情人节?就是昨天呀!再看这条短信正是昨天午夜十二点钟发来的。走了?她说她走了什么意思?去哪?她还有什么地可去?我一头的雾水难散。
“张易允死了!”当我听到这句话时身子往后一倾险些跌到。如果不是接下来的话我还怀疑是我听错了呢。同事继续说到:“真没想到他竟然吸毒,警察判断他可能是毒隐发作时无法控制,神经错乱不小心触碰了火源,也有可能是疼痛得自焚。当火被熄灭后,房子里的物品已烧得不成了形,他也是面目全非。不过说来也奇怪,唯有那墙上的一件白色T恤依然完好无损。”
然后这些人开始议论着,我却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
从张易允的房子走出来时我的泪还在流,想到那件T恤衫上的笑脸那么灿烂,而我哭得却是那么悲痛欲绝,更让我不能控制的是那件衣服的后面竟赫赫的写着:“对不起我爱你——蔡雯清”字上有被时间磨擦的痕迹,而在我看来却是尤为清晰。
看着地上收拾好的行李,我知道过了今天我就要和范斌到苏州过另一种生活了,苏州是我最喜欢的城市,更喜欢那首诗里所描绘的:
条条碧带绕城流,
古寺名亭尽眼收。
烟柳画桥随处是,
桃花秀色伴珍馐。
人美、叶绿、花红、池碧、径幽真是人间的天堂。
也许正如同事们的玩笑那样,我这样和范斌在一起才能实实在在地填饱肚子。我在范斌的怀里哭了,说了很对不起他的话。我说:“范斌,我爱张易允。从18岁就爱,我何况不是一直在等他?我知道我这样说你很不高兴,但我必须说出来,要不我会难受的我不想骗你,骗自己。”
“雯清我知道,一直都知道,爱一个人爱到痴迷麻木何况不是错呢?就像胡含晶爱到飞鹅扑火时已经晚了,但雯清你现在不是还有我?我会帮你忘了他,把我慢慢放进你心里,一切都过去了。”
然后我开始放声大哭,可能是哭累了就睡着了。朦胧之中只哦觉有人在吻我,这个吻正如6年前一样甜蜜,也终于打动了我的心
是的,一切都过去了。我向自己宣布:这曾是个梦,梦里我只是和他们两个打了一个招呼。梦醒了就不再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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