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夏天我想典当所有的时间和生命,去换取那一份情感及情感所依的黄昏。我携着那只酒杯好久好久了。我想让它斟满花露,斟满野风,与风歌唱。我觉得我在唱一首挽歌,抑或一支心曲,我在为自己送行,又在为自己引路。我的眼里沁满了泪水,我不敢说我只剩下了躯壳,我的灵魂已裂变成无数的小浪花,在这个失调的季节里,疯意地飞翔。自此我有了一个足以回忆的理由。因为爱情正年轻,因为那该死的温柔?
——题记
这个仲夏,那个雨天我站在窗前看如线的大雨。小区在大雨中呈现了一种少有的安静。我的视线由远而近,一下看见,窗下街心公园的铁椅上,一对少男少女正在紧紧拥抱着。天啊!多大的雨!我赶紧离开窗子,怕惊扰了这对雏形的恋人的美梦。
在这样的雨季在冰凉的铁椅上,这是年轻人才会做的事。心情被雨声洗得干干净净,我看见的是风景,猜不透的是风情。
爱情在年轻时,有一种勇气。私奔或殉情的故事,太多发生在年轻恋人的身上。年轻的目光相互望着,才会情不自禁说永远。眼前的这对年轻人,那么小,我想最多比我教的学生长几岁而已。哎!也许此刻,他们把相爱认定是最重要最美好的事情,谁也不肯先说离开。那多情的雨点沉重地敲打着他们相拥的身体,爱的火热使他们忘记了,这个夏天还有失调的雨季。
我相信,此刻,在这座人口密度很大的城市,最相爱的人中,应该包括他们。不错,旋转餐厅洁净的桌旁,酒吧里柔和的灯下,都不乏含情脉脉的目光……有人在等待爱情,有人在制造爱情。可眼前的这对孩子,他们就在爱情之中。与其说他们是在追求着爱情,不如说爱情在追求着他们。
一个小时后,我已忘记了那里的风景。去给我的书稿去添上几笔芬芳,抬头忽然看见那两个小孩还在拥抱着!那个男孩此时已经把女孩抱在自己的腿上坐着。我急了,这两个孩子!须知相爱是一生的事情,爱,也包括互相珍惜。这么大的雨天,又打雷,真是的!我决定让他们离开。我就站在窗前,故意地使劲望着他们。我想让我的没礼貌驱赶他们。
他们终于看见了我,可这两个孩子根本就不在乎我那双多事的眼睛,还一如既往地坐着。这回我真生气了,我就站在窗子里,冲着他们使劲做手势,意思是快起来!那男孩女孩奇怪的望着我,又互相望望,像有所领悟,迟疑地站了起来。这时,我冲他们点点头,又夸张地做了一个走路的姿势。他们明白了,全笑了,我也笑了。两个孩子一起冲我挥挥手,手挽手走了。
雨还在下着,我的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温柔,有如此纯洁相爱的人从这场大雨里走过,这个夏天不再寂寞,那么这里的爱情“风停了,雨断了,你们走了,我还会站在记忆里去感受。”
“让我们走完这一次完美的结局,好像当初约定爱着对方一直到老,问自己爱情的游戏还有没有规则”。在电脑上,一位熟人在屏幕上瞥了几眼,以一种戏谑的口气说:“《该死的温柔》!不是写我吧?”我真没想到,眼前这个比我长十几岁的中年人还曾经有过如此的浪漫?他摇摇头说:幼稚!你以为这一对儿就天长地久了?
他那种历世沧桑的轻漫口气,我觉得伤害了那对大雨中的恋人。但偏偏他说的也许就是真的生活的经验。我怅然若失地想着他的话,想着那对年轻的恋人。他们会在一场大雨中长大,也许,他们最终真的没能生活在一起,分别成了别人的妻子或者丈夫。但是,他们会忘记这大雨中紧紧相拥的时刻么?那个把女孩子抱在自己腿上的男孩子,有一天,也会像我面前这位男士这样说话么?爱着和被爱着,是一个人最值得幸福的事情;爱过和被爱过,是一个人最值得回味的事情。
但愿不会。他应该什么都不说。他会在某个雨季,一眼就瞥见风雨中那空荡荡的铁椅,而后,心怦然一动,下意识地,搂紧身边的人,眼里有一缕未曾发觉温暖的笑意,轻轻地,浮上他的唇边。
那,该死的温柔。让我的心在动,泪在流……文/晓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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