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剧烈的腿的抽筋中爬起
我感到了真正的疼

 

是的  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这是兄弟们平时玩笑里最常用的一句
而在今天  我体会到了更深的涵义
没有人会可怜你的落后
也没有人嘲笑你的不行
只有你自己觉得不能那样
觉得应该要坚持  必须去拼命 

 

我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那是属于男人的难受
属于像我这样在坚持不下去时
听到兄弟的鼓励想要杀命的冲劲
而在内心深处  我已永远明白
在我身边  已经相处三年的兄弟们
一直是我真正的泪的源泉

 

当我真正感觉到身处这群男人们中的幸运时
我竟悄然落泪了
有一次我因腿伤不能训练
于是我内疚  不能共同跑完那漫长的路
            那需要满满一身汗水
            更须有骨子里的男人气质
同时我感动  有人绊倒了  而站起只要短短三秒
当然我自豪  他们是好样的  而我也在其中

 

每每在训练结束回来的路上
兄弟们一起拼命喊完最后几个一二三四
响亮的口号  滋润所有的鼓膜  那是一种力量
整齐的步伐  震落全身的汗水  那是一种幸福
休息时的打闹  光棍节的痛醉  那是一种豪放
倒功训练场上  不怕死的倒下去
不怕死的再站起来
不怕死的再倒下去
那是比金刚更要金刚的坚硬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
我发现自己已深深爱上这样的生活
我们都是男人  有着男人共同的爱好
喜欢篮球  喜欢游戏  喜欢痛吼  喜欢....
我们经受着好男人必须经受的苦痛
虽然很痛  很累  很枯燥 
但毕竟已经习惯
而不管什么事  只要习惯  就好了

 

从那天起  我们就不再是人了
而是军人  一个其人如其军姿般正直的军人
从那天起  我们就时刻告诉自己——
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是的  是这样的

 

有一天教官突然问我们——
如果明天接到命令  上前线  怎么办
......
长久的沉默  长久

 

是啊
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能怎么办
国家需要我们
军队需要我们
枪支弹药需要我们
命令需要我们服从  无条件地服从
......
那一刻兄弟们都想到了太多太多
我们正年轻  人生刚起步  还没有谈恋爱
但我们毕竟已经是名军人了
想起一首诗《祖国，请别为我哭泣》
什么也不说了
天生我们是男儿
要做就做好男儿

 

无论是齐步  跑步  正步
不管是坐着  蹲下  起立
抑或是立正  倒下  向右看齐
我们有个共同的姿势——上身正直胸挺起
每次站军姿  都会有人晕倒
时间长了  我们都已经习惯
兄弟们相信兄弟们晕倒了  就还会站起来
是的  是这样的

 

我喜欢嘶心裂肺地喊叫
从不怕嗓子破  因为还没有破
我喜欢这样喊——
男人
站直了
男人站着当如一棵树

 

2007.11.14作于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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