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时经常梦见自己飞翔,
没有羽翼,只有云朵的倒影,
抱紧大地上的禾苗。
穿过炊烟,或者亲人中间,
最神奇的一次,五六岁年纪,
对平原之外的事物一无所知,
居然梦见过群山,
与我争抢星辰。
也问过很多朋友,
与我的童年基本类同。
现今他们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
飞翔,掠过美人的山河,
翅膀点石成金,
有的靠身体,有的靠灵魂。
飞翔之梦日渐遥远。
风吹生尘,我在错乱的人影中如草前行。
大雪
我深信,每一场大雪,
都来自于故乡。
那些美如落叶缤纷,
寂静如斯。逯家沟敛眉打坐,
杨树林的往事模糊不清,
我老叔抬头看天,
内心火苗的道路,
又少了一截。
锋芒毕露的刀刃,
现在是多么饱满,含蓄。
咔,咔咔声,
牵出一两声犬吠。
他眼前的枯树枝,
脆弱且日渐稀疏。
旧时光积满了灰烬,
不远处,逯家沟的最后一匹老马,
抬头看天。大雪掩盖下,
它身上的绸缎一吹即破。
它在寻找激荡风雷的鼻息,
我看见,每一块田地里,
都有一些倒下的庄稼秸秆,
試图站立起来,
遥望漂泊他乡的人。
诗歌月刊 2023年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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