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声诗歌
这一切都还来得及
这一切都还算是来得及睡眠以螺纹针法，赋予永恒的黑洞
或仅是一招一式的自我运筹，
橡子还是稍显晦涩
拉拽来大团大团的淡紫色星云，
以求得均摊稀薄的山顶。
我们在睡意之中酝酿捶打，
传说中的煮雪似乎并不限定温度，
运气好的时候
金属还来得及析出香气，
白云还来得及牵出一匹马。
这是一条通向山顶的路啊，
谁都看不见山顶的火焰，
却没动摇过行路的心。
我在命定的苦役中慢慢走着
怀揣分得的有限的欢娱，
一边悄声练习
去年在戏剧节看过的漂浮术。
在戏剧节看过的漂浮术
板凳是红色的帷幕也是红色
给观众预备的伞是坦诚和透明
黄昏时的光在
敦厚的间距中眯缝着眼儿播种
快雪折叠了烩饼的香
一叠，两叠
这世上还有许多事物热得突兀
凉者遂游移开去
漂浮的肘部及时制止了果实坠地
她的身体致密而笔直
众人放大的瞳孔将夜的颗粒
一一标注
不出意外的话
这场行为艺术的螺旋状号角
四野嘹亮
旨在致敬潮汐中的沉香
说是素描一万种平衡
说是托举毛茸茸的秋天的外套
说是洗刷掉我与客身之间的诘问与辨认
我与客身之间的诘问与辨认
傍晚时公园上的音箱似乎不纠结体温等量和血型星座
数队人共享着动次打次
动次打次
动人的动感教育
鞋的大小标注了葱茏鸟语
力求走在正确的路径上
大鸟的翅尖掠过星际
我的欢乐颂鲜明分层
惜乎舞曲的波动搅乱了池面
云杉与侧柏需浇透水
尔后陷入共生
夕光轻浮，缓缓掀开匹配的波光裙裾
掀开匹配的波光裙裾
雪山戴着草帽入戏至深。重瓣木槿花披拂柔软的心。
小池塘隐映房檐下的铃铛。
帆，鼓胀着斑竹的细痕和
镜头下的昆虫微表情——
耦合的环流系统时不时就去
振荡跷跷板。
迎风坡埋伏下数吨重的季风。
扇形火焰吮吸贝类软体的速度
惊艳一时，
这火焰亦造访了大片的芦苇荡
催生出许许多多哑光的音符
群鸟啾啾，进一步虚握大把的
弹性时空。
大把的弹性时空
最好的过去即是空心鹅卵石对云雀的致意
最体面的墙壁拥抱藤本植物所环围
的风铃
在连环锁里一次次跌倒的我
还想看绯红色气泡流
在椅子上的潮湿的印痕
我想用针叶林的密来应对你
已敷衍多日的口琴
仿佛就是这样的场景——
你刚刚
拎起那只趁手的小木桶
泉水尚未流淌
关于封冻的咒语就迅速传遍了人群
五月，也或者是十月吧
小呜咽从唇边就那么滚落
你的口琴趁虚打入了竹纤维薄毯的内部
侧记：所谓降维的和解
不啻是提早的零度宣判
人物的剪影在新月沙滩上
就如同山谷遥望那迁徙途中的羊群
迁徙途中的羊群
数据线拴紧巨人的脚踝蕨类势必要以沸度掐断实体的攫取
牛马啃过了这束自由的晚风
羊儿俯首嗅着，献出
脱臼了的微驼的影子
此刻，连风都不再是风了
既然巨人的脚踝一点点抡圆夜雨
和芭蕉的旋律
我们就这样困在了嘀嗒嘀嗒里
谁都无法确定
关于宿命的云图排阵
心焦的人啊，是等还是不等
是等还是不等
终于到了想象中的决胜局白色战袍的捕手依旧奔跑不停
那异型的鞋子停滞在
一摊咸味儿的水里
此刻，呐喊声自动被过滤
成漂白了的火焰
天刚刚黑下来
或许还没——
我只是在沼泽中操练了太久
我想试试那对从未亮相过的翅膀
那透明的浅橙色调的羽翼
趁着金针般的光线穿梭正忙
蜻蜓在秋水沼泽间重塑视野
边等边唱
在秋水沼泽间重塑视野
路边的果树青果匝地。可惜永无成熟之日，
梢头催动梢头
传递出一种虚弱的命运。
日渐寒凉，
有限的光阴被骑平衡车的孩子和
穿灰背心的老人
均匀铺展。
我说你必须走下去。
记得带上每一颗烤栗。
你说你无需告别日
时时回溯。
你说啊，
这移动缓慢的日晷所昭示的花腔荡漾，
这新景喑哑着，鲸吞经年的母题。
你说你必须拥有这些。
当藤蔓爬满落日孤勇的城邦。
当藤蔓爬满落日孤勇的城邦
来访者烟色长衫的前襟系在马桩上
他绕过潜水的前哨，
他绕过了阵脚凋零。
既然绘制不出完整的春日，
既然他的绳索日复一日，无法完工，
给陆地赋形以中空的苇管
将昼夜不停，生长不息。
举着旗帜的人蹑足走向山顶
他的旗帜将密林轻轻撬动
当藤蔓亲吻溪涧中的野花
胖蜜蜂会收束它的故事口袋。
芭蕉树也安静下来。
芭蕉树遮住繁星的脸。
芭蕉树遮住繁星的脸
对黑色之物的敬畏深入骨髓绕过沉潜的深渊似乎是
人们的本能
少有人记得第一节阶梯的开凿
小昆虫着迷于凸凹变幻
着迷于制作罅隙间的礼物
有人寻求那些细微的、犄角一样的点
将之视为撬动谷仓的密钥
拥有最遥远的宇宙红外图像
和拥有紫花苜蓿的功效
被视作是同等重要
而无论如何不该忽略陀螺
在转动的同时
总是带动气流私语
不断有花朵落到地面
有更多的趣味参数把世界填满
陀螺越转越高，陀螺闭着眼睛
着迷于莫名的飞翔
诗歌月刊 2022年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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