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执浩从“做一个披头散发的老父亲”形象,已然变成缄默睿智的歌者。他被杨克赞道:“他让日常生活呈现了诗性的光辉。”这组诗的底色,依然是他从日常生活中撷取宝石,并擦拭出诗的晶莹和幽光。同时,他在完成自己的诗歌美学理念,即:一是他强调主动生活,被动写作;二是把诗歌当成一种声音的艺术看待。他想实现完成的一首优秀诗歌,应该是从里到外都能发出一种召唤的声音,能够把人群,陌生的人群,对现代诗不了解的人群都召唤到这首诗身边,最终自己成为一个“被词语找到的人”。这些都是他要开口说话的根本目的所在。看完他的近作,我想,他应该是做到了。
然也的《城北》系列我挺喜欢,但我更喜欢他的这组诗,包括《昨日大风降临》《种兰草的人》《下雪的日子,我愿意待在乡下向火而眠》《听同事谈论起退休》等近作,我在这些诗里看到了一种淡淡忧伤、淡淡悲怆、淡淡温暖和淡淡无奈。在读完他的创作谈《我领悟的一个字》后,我仿佛找到了打开他诗门的钥匙,他说他领悟的一个字是“悲”。这个“悲”,我的理解是悲悯,是诗人的慈悲之心,诗人就该有悲天悯人的情怀,把天下苍生的悲苦,揽于自身,去为他们解脱悲苦而长歌当哭,去倾尽所有,吟唱一切,如“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佛陀。然也的诗的基调在悲悯,但诗风却没有凄冷、沮丧和颓废,而是充满明亮和温暖,这是他的诗悲而不伤的地方。
再回到张执浩的设问,我们该怎样开口对他身处的时代说话?我认为,唯有真诚的大声说出自己对其的真爱、真思、真恋、真提醒、真批评,无其他了。
诗歌月刊 2019年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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