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光年间,西南边陲重镇永昌,发生了一起空前绝后的屠杀,汉回两族长期的矛盾终于爆发,那一夜,对回民来说无疑是一场噩梦,城里的汉人早已秘密议好,凡是汉人的屋子都作了记号,四个城门只有一个生门,所有的汉人也都被嘱咐过了。可回民还沉睡在无比美好的睡梦中,却不知灾难已悄悄降临。
天高夜黑,是个杀人夜。血腥开始了,只要没有记号的屋子,房被毁,人被杀,绝不留活口。城里的汉人肆无忌惮的挥舞着大刀长矛,接着回民一声声撕人心弦的惨叫,就混沌了整个夜空。不几时,城里的回民就出现了一片混乱,他们纷纷向城外逃去,可此时的他们已是无头的苍蝇,更何况汉人已杀红了眼,决定来一个一不做二不休,斩草除根。
张生是一名年轻的回族俊后生,为人宽厚,待人和善,素有善名,邻居的郑老头不忍心他如此年轻就命丧黄泉,就把那仅留的生门告诉了他。张生已来不及通知其他族人,只得拾了一些细软,匆匆向那生门奔去。出城后他回过头,呆呆的看着那熊熊的烈火,那裂心撕肺的惊叫阵阵传来,他的心一阵阵的疼痛,他咬了咬牙,泪水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他竟忍住了,因为他要报仇。他知道以他一人之力,想要挽救族人已无力回天。他不愧念过几年私塾,“告御状”他心头荡起了这个念头,他不敢再停留,天亮得时候,他已经跨过了霁虹桥,终于走出了永昌的势力范围。他站在桥头,回头又望了望那曾养育自己的温柔之乡,他的心在滴血,“锵”他拔出随身携带的宝剑,削下了右手食指指尖,随即撕下自己的内衣,愤懑的写下血书,他跪在桥头向永昌方向拜了拜,指天发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他嘴角挂着那惨烈的笑,头也不会的走了。
他虽经历了千辛万苦,但苍天不负有心人,御状告成了。
道光下旨,命云贵总督林则徐领兵十万,对永昌屠城,无论男女老少格杀勿论,那时在人们心中,永昌人不过就是一些南荒蛮夷,多留无益。看着张生嘴角那惨烈的笑,也许,永昌城里的汉人命运会更加悲惨。
十万大军滚滚向永昌压来,太守也听到这个消息了,还沉溺在喜悦中的汉人都冷静了下来。有人提出和朝廷血战到底,,太守坚定的摇了摇头,因为回民的血已经叫他惭愧不安了,他不想再让更多的人洒热血,更何况这样做无异于以卵击石。再过两天,朝廷的大军就要到了,可还没有想出妥善的办法,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如此之多的生灵陷入万复不劫。门外探子报,师爷回来了,太守深锁的眉头终于展了展,只见师爷在他耳边嘀咕几句,他那愁苦的脸上就有了一丝喜悦。
大军压境,林则徐已站在霁虹桥头。这天,阳光明媚,但却纷纷扬扬的洒着几缕雨丝,慢慢的,一幅奇景出现了,只见一道彩虹横跨江两岸,和桥重合,形成了一道美丽的彩虹桥。忽然,一阵阵动听的音乐悠悠扬扬的飘来,深谙音律的林则徐顿时就被迷住了,旋律是那么的祥和,音韵是那么的美妙,那躁动的大军竟在乐声中变得鸦雀无声。音乐停了,林则徐的心在一阵一阵的窜动:“这那里是传言中的蛮夷之地,有如此佳音,如此仙乐,那其中必有莫大误会,绝不能让此文明就我手消失。”这时,太守和师爷从一个崖洞里走出参拜……林则徐的杀气已跌。
当他听太守禀报了其中的原委后,他认为永昌是个文明的古城,只是民族之间积怨太深。杀了几十个带头闹事的汉人之后,林则徐看着城里那所剩无几的回民,叹了口气,下令收兵。
他走的那天,相携相送的百姓,绵延几十里,当他再次站在霁虹桥头的时,天依旧飞着蒙蒙细雨,踩那彩虹铺成的桥,那曲仙乐又重新响起,就当他听的如痴如醉的时刻,突然,“铛”的一声巨响,那口刚铸、代表回汉永远合好、挂在崖壁上的万斤铜钟,应声而落,只见一人抱着铜钟坠落江心,林则徐看得真切,是张生。看着那滚滚的江水,他只有又叹了口气,乐曲虽美却带了几分萧煞。
没有人知道那乐曲是谁演奏,只知道它救了全城百姓,后来它也就凝结成了一个美丽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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