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知道，我们有一个房间的树叶
用来习惯秋天
你说，你一直在我的一张纸上，要求再次复活
可我的记忆除了海洋，什么都没有
浪花被锚爪层层撕开
露出最白的部分
一下子击中重拍的十二岁形象
路过老城区，依然迷失在青春的路上
你的时间，还是那样正确、整洁、干净
像一朵白色的小花
柔软着每一双路过的帆布鞋
无须任何解释
沙县道中
我不确定这就是砾石
简直是一块又一块灰色或白色的怀表
铺向远方
以自己的时间，重复着朴素的孤独
夏枯草疯长，夕阳落下
你第一次知道，空旷也是一种安静
一切都令人难以置信
这个季节，鲜花如此多余
你不再需要从它们纹理的走势
以及颜色的深浅
去寻找事物之间的某种关联
只要有风，那自然会带来你要的清香
一条鱼的宿命
关在一个小瓶子里
泥淖就在外面，等待洪流的再次经过
你突然间沉默下来
宛如一座谦卑的村庄，慢慢匍匐在山林深处
树根摁得大地，咯吱作响
草蜢渐次抖落
你知道有一股力量正向你逼迫而来
你的身躯，仿佛被拎起的惊堂木
是审判，还是释放，一切都不重要
你只想用这一握清水
最后击出一次，海的声音
少 年
夏树的影子在生长
你总觉得白桦林的后面有一些东西在动
蝉声像一枚又一枚的暗器，划过袖口、手臂、脸颊
芦苇地里的拳头，一步一步往前挪
整个丘陵，屏住呼吸
近了，薄荷梗动得愈加明显，这些未知
充满秘密，眼角闪过一丝恐惧
空气突然变得异常稀薄
你沉沉地咽了口口水
呀的一声，一把抓起瓦砾，从地上弹起
一只斑鸠讪讪几步，便振翅而去
你突然间落寞起来
风吹过群山，远处的牛只是晃了晃身子
低头继续吃草
黄明健，笔名字初一，1987年出生，祖籍福建泉州，毕业于华侨大学，现居三明宁化。
福建文学 2015年1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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