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诵成流星撞进蔷薇心脏的声响。
他试图将火的降落,
朗诵成羽毛种进落叶血管的演奏。
作为宗教的囚徒,书本的铁锈是他夜晚的寂寞。
有一杯的海水堵塞他观察树根的眼神:
初夏有过多的生物重生,他们被大地支配
根深蒂固的存活,
比如咏叹的蟋蟀,耽于追寻的蚯蚓,
还有被一阵又一阵风所咀嚼的蝉。
没有什么可以在他眼里下葬,
即使是已冻结的海水。
薄情的朗诵者深深敬佩的一次枪击,
有一万个水手投身于火焰,
衰老的狗带着祖母的瓷器盛满骨灰。
他开始阅读波涛上晦涩的字眼,
沉郁的海水将新生的骨骼推向岸边。
他读取一个季节,妄想读取永恒的生与死。
泥土里爬出深色的诗人,说:“谁都是火焰的产物。”
“我爱我的死亡,火焰超越一切。”
就此被一个夏天点燃。
他向先哲的灵魂哭诉:
初夏的蔷薇杳无音讯,而第一片落叶已然抵达。
在夏天刚来的时候,那个朗诵者坐在海面自焚。
他的一半被燃烧,一半被冻结。
他生无所依,死无所恋。
他最终朗诵一个真相:
那光芒并非创造,那冰寒也不是消亡。
夜 歌
火焰,我诗歌里的一个小小病菌。
除了宇宙,
它什么都能焚烧。
燃烧之后,所有词语的灰烬都成了一座岛屿。
夜晚是最深的海洋。
我放逐的幻想,被欲望凿穿,
陨落成一艘荒凉的沉船。
它正往更远的深渊驶去。
还有那未消逝的流星,是拓荒者的急件。
它急不可耐,不落片言,最终的秘密
都藏在夜的波纹深处。
昼与夜之间的麋鹿,
白雪小心翼翼邂逅的蹄印
是残破的银河,
和我无须重复的思念。
已知和未知的少年在树下
——赠艾普西多先生
像被敲开的无花果,像被修剪的玫瑰和海洋。
像被风吹过的风,像被云挡住的云。
像被折了一页的故事,像被朗诵一半的音节。
像树下的孩子听说过远方,像远方的树下有个你没见过的孩子。
像两只候鸟相识在彼此错开的而重合的季节,截然不同的口齿说出
对方的温差。
无辜的雨水四处流浪,
理性的月光离经叛道,
心怀梦想的蚂蚁在混淆的昼夜里,
进军整篇故事高昂的段落:爱情与岛屿,数之不尽的果实和丰收。
我听到你体内的潮水涨退,
故乡的钟声是你在东方抛下的锚。
我乘着一声鸟鸣,
划开朝北的天空,
在星辰不灭的远方,
停泊在彻夜不眠的花园和波浪上,
弹奏风与云,玫瑰与海,远方的孩子与少年。
有些青春盛不住
有一些年华漫过故乡的边界,
并执意使过去的恋人潮湿。
那故事黑白分明,言辞谨慎,
它唆使我挑破情诗的背面。
一场黄昏正在缓缓滴落,
一棵青草正在挥手作别。
曾经身不由己的沙砾,
如今自由,踪迹难寻,
正在挤入万物最孤独的位置。
我还在重生,
蓝色的腹地幅员辽阔,
摆满故人的背影。
唯有那些安然无恙的青春,
我们多么草率地和它们分离。
陈上,1987年出生于仙游,毕业于厦门大学。莆田市政协委员,《海峡诗人》副主编,仙游县作协副主席,曾被评为莆田市劳动模范,作品散见《福建文学》《福建日报》等报纸杂志。
福建文学 2015年1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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