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
不服输的倔脾气
让我急于
长知识提学历
周日骑车去县里
进修学习
来回近百里

 

冬日
寒风凄厉
回来时
天已黑得似锅底
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连月亮和星星也都好像和我过不去
此刻不知都故意藏到了哪里
农村的土道没有路灯
还坑坑包包高高低低

 

独自一人
路的方向只能凭着感觉和记忆
在黑暗中像骑着头瞎马
竟连人带车一头扎进道旁的柴垛里
让人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摘掉头上的柴草
接着往前试探着骑

 

安慰自己
就要到了
前面那片昏黄的灯光便是
不怕   坚持   继续
可自行车不争气
竟失控般冲了下去
掉进了沟里
幸好是无水的沟渠

 

哭泣
爸爸妈妈啊
你们为什么要在我没读完中专就搬到远离千里的外地
将我一个人狠心丢在这里
你们可知   此时
你们十九岁的女儿困在这里
无助无依
也怪自己
在中学教书也算可以
还非要参加什么自学考试
真是自讨苦吃

 

索性不再骑
推着车慢慢走在黑暗里
还好   那时
社会治安很少有问题
可是也忐忑不安
害怕偶尔经过的路人
警惕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耳朵像兔子一般竖起

 

回到空荡荡的校园
别的老师大都在温暖的家里
在校的寥寥无几
生上炉子
煮上一包方便面
解决饿的问题
然后缩在被窝里
开始看书学习
对着镜子
笑一笑
没关系
不就三年吗
咬咬牙就过去

 

读了一年半
我终调到父母所在的城市里
轻轻松松以优异的成绩
考取师院本科继续函授学习
夜晚下课后
走在离家仅十分钟的路程里
看着亮如白昼的街灯
感觉从地狱到了天堂里
不过有了吃苦的经历
什么困难都不再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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