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把我们带到了医院急诊大厅,我借了辆轮椅,把老人从平车上放下来。
“文海,我要小便。”我支起了折叠坐便倚,妈妈说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下小便。等我把坐便椅挪动厕所的时候,轮椅已经被尿液侵湿了。
我们来到了一家医院的急救室,几个护士正在忙着给她做检查,我跟主治大夫说:“这个老人家是慢性病,不用在急救室治疗,还是送进病房吧!”。
在病房里,孙大夫麻利地用听诊器诊断,只见她摘下听诊器,说,“还好,气道没有堵塞。”,身边跟着的两个实习大夫在笔记上不停地写着什么。
问诊开始了,孙大夫问:“大娘,你生过几个孩子?”,“我一个有五个孩子。”,妈妈指着我说,“这是最小的。”。大夫看了我一眼,“你妈妈平日能下地活动吗?”,我说:“五、六年了,一直瘫痪在床上。”,我简单地介绍了妈妈在家里摔倒的情形,大夫说:“哮喘是个老病,住院要做一些检查,做CT扫描的时候你家里多来几个人照应着。”。
第二天上午,大夫来病房查房,她又看见我在床前,“你晚上在这里照顾啊?”,我朝她笑了笑,没有回答。等她离开以后,妈妈说:“你把手机给我,我给老大打个电话。”。
“我在这里住院,你们姊妹三个怎么都不管我?”,不知道那一头说了些什么,“你不是已经挑拨他们几个,不用来医院吗?”,妈妈怕病房里的人听到,笑话我们,她迅速地挂掉了手机。随后,她小声对我说:“老大说她不管家里事。”。
我听了,感到十分气愤,于是给大姐发了一条短信:你说你不管家里事,其实你没少‘管’啊!你背地里挑拨那几个,制造家庭矛盾。你忘了当初婆家人要打死你,要不是咱妈去帮你解围,当时你能被打个半死!难道你一点也想不起来?
医院的患者不少都带着护工,即使家属子女时常来探视,请护工陪护是很平常的事情。做护工的没有什么抹不开面子,付出劳动赚取报酬是正大光明的。徐晨是六十五岁的男护工,每次在走廊看见我都打招呼,他经常被对面的护工找过去,帮助搬弄病人。我以为他们之前认识,经过询问,他们并不认识。因为他经常到对门,我招呼他进来坐一会。“小徐”是我妈妈对他的称呼,徐晨问了我们家的情况,感到令人费解,不住地说:“为什么?为什么?”
我问老徐:“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一二,如果上法院打官司,会出现怎样的局面?”
老徐首先问,你大姐知道了会是什么态度?我说:“去年就想打怎样的官司,大姐满不在乎,她说,打吧!打吧!”
我妈妈在一旁说:“我昨天还跟大闺女说了,要去打官司上法院,她说,她没有能力管这些事情。”
老徐说:“你家老大可能始终觉得你们下不了这样的决心,是拿话吓唬她们。”老徐进一步讲了法院的诉讼流程,他说,要花几千块钱请个律师,把诉状递到法院。像你们家这样的官司很简单,就是要“赡养费”。按照当前的护理费标准,请一个全职保姆,每个月要六千块钱。你们家五个子女,每个月要出一千块钱。没有败诉的,肯定能拿到钱!
妈妈表示,她不想要那么多,每个孩子拿四百块钱就可以啦。
老徐打比方说:“你上法院跟他们要50块钱,他们会恨你一辈子,何不要100块钱?况且法院只会往下调而不能往上调的。”我听了觉得很有道理。
等老徐走了以后,跟妈妈说:“要不就改为600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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