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职业场上的一番拼杀，我终于在一帮大学毕业生中脱颖而出，当上了这家大型股份制金融企业的一个实权部门的部门经理。其间所经历的酸甜苦辣，真是难以言表。五年来我一直近乎自虐地工作，公司改制的那段时间，几乎没有一天是晚上9点钟之前离开公司的。而剩下的业余时间，我全部用来和上司以及有用的关系打牌，喝酒，谈心。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混出来了。在北京这个以人才济济，竞争激烈著称的大都市里，我也有了盛宴上的一席之地。这样的大公司等级森严，有了职务就有了地位，我终于找到了那种位居人上的良好感觉。不少人对我开始点头哈腰，必恭必敬。虽然大家都西装革履，衣着光亮，可是我已经明显感觉到我和其他人开始拉开了距离。去年，我在市区买了房，特意挑了套有着宽敞客厅的户型，为的就是经常呼朋唤友，联络感情，为自己的进一步飞黄腾达做准备。自从我住进新房子，我的客厅里就经常是歌舞升平，高朋满座。只可惜，由于几年来职业场上的打拼和自己的漫不经心，我到现在仍然是孑然一身，房子还没有一个女主人。虽然同事朋友也为我介绍了不少女孩，可是总也找不到感觉。

 

　　这年的五月，我和几个同事作为总公司的代表被派往A市分公司进行监察和内部审计，为期半年。我们住在本公司下属的一座宾馆里。这座宾馆和分公司的写字楼连在一起，虽然没有星级，可是装修和设施却是一点不含糊，丝毫不比五星级的酒店差到哪里去。宾馆附带一个小花园，种着各色花草，还有迂回曲折的走廊，环境非常幽静。分公司的人为我们接风洗尘，规格都是最高的，他们管我叫“领导”。

 

　　第二天，我们就开始了工作，地点在宾馆内一间很大的装修豪华的会议室内。我们打开笔记本电脑，分公司的人搬来文件，这里马上变成了工作间。我们整天闷在这间会议室里，抽烟造成的烟雾把室内的空气搞得很污浊，打开窗户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多么的清爽，宾馆里的服务员定时来给我们倒茶水，服务甚是周到。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早晨，服务员小姐照例来为我们倒茶水。今天换了一个人，她走进来时一下吸引了我的目光。这是一个非常清纯的南方女孩，有着典型的南方气质，温柔妩媚，身姿窈窕。她看到我在看她，礼貌地点点头朝我示意问好，又有些害羞，忙调转了目光。当她走到我身边为我倒茶时，我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啊，好令人陶醉。我发现她正是我梦寐以求，朝思暮想，众里寻她千百度而不得的那种类型的女孩啊！虽然我对她的内心世界还一无所知，可是，这对于我对她产生的好感来说似乎并不重要。在爱情这个问题上，我有一种奇怪的理论，我称之为不可知论。意思是在你遇到你所爱的人之前，你不可能知道你真正喜欢的是什么样的。多数人认为自己心里会有一个理想的模子，当有一个人符合这个模子时，爱情就会产生。事实是，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却发现她和你心中的模子相去甚远。比如我曾经幼稚地认为我喜欢的女孩一定要是学中文的，因为只有是学中文的，才会多愁善感，才算是古典淑女。可是后来我接触了几个中文系的女孩，却发现她们粗门大嗓，生性乐观，没有一点我想象中的艺术气质。一个人所学的专业和这个人的天性实在是没有什么关联的两码事。

 

　　这个女孩倒完茶就走了出去，轻轻地带上了会议室的门。她的出现扰乱了我的心境，我变得有点心不在焉。分公司的同事在介绍情况，可是过了好一会，我才明白我只看到他的嘴在动，至于他说了些什么，我完全不知道。

 

　　一连几天，都是她来为我们服务。我想找机会和她说话，可是碍着同事的面子，没有找到。她令我怦然心动，见到她，我竟变得有点紧张，有时候门一动，她还没有进来，我的心就不自主地跳起来。象我这样的人，当着几十号上百号人当众讲话也从来没有紧张过，可是现在，我知道自己有些不对了，不过我也让自己确认了我喜欢上了她，一个宾馆里的服务员。

 

　　认识她的机会来了，一天中午吃完饭后，其他人都提议到外面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我借口自己懒得动就自己回了会议室，路过茶水房，我往里看了一眼，看到她趴在桌上。她听到有人走过，抬起头来。我们四目相对，冲对方笑了笑。她起身为我开中午锁上的会议室的门，然后进来为我更换茶水。

 

　　我说，别忙了，你快去吃饭吧。她说她已经吃过了。我们就此聊了起来。

 

　　我问，你家是A市的吗?

 

　　她说不是，告诉我她家在浙江一个县城里，她高中毕业后就来A市打工了。我问她一个人在外面没有人照顾很辛苦吧。她说是有些辛苦，可是她还是愿意在大城市里生活，因为在大城市里生活是她的一个梦想。

 

　　为什么在大城市里生活是你的一个梦想呢？我问道。

 

　　因为，她把头一歪，脸上现出思考的微笑，显示出她还未完全脱去的稚气。我被她的可爱神情逗乐了，即便她什么都不说，单单是这样可爱单纯的神情也够我陶醉的了。

 

　　因为我喜欢这里的人，他们都是那么有修养，有知识，还喜欢这里的环境，有那么多美丽的和让人惊叹的地方，公园啦，高楼大厦啦，好多好多啦。我还想上大学，可是我成绩不好，没有考上。说到这里，她脸上现出一丝遗憾。

 

　　没关系，今后你会有好多机会的。我安慰她说，其实，你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

 

　　她似乎没有料到我会说出后面这句话来，脸有些微红，不过她马上很大方地接着说道，唉，其实我好自卑，走上社会，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懂，也不被社会所需要。

 

　　现在不是很好吗？我说。

 

　　现在对我来说也算不错了，我的运气还算好，在环境很好的宾馆里，工作也不算累啦，不像我的一些朋友，他们有的进了工厂，有的进了理发店做理发师，比我辛苦多了。生活是很辛苦的，我们的家庭情况都不怎么好，长大了就要独立了，不能象原来那样再依靠父母了。所以我们出来父母虽然都有些不舍，但是并不特别的反对。

 

　　在她说这些话时，我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看着她，可是，这完全是不必要的，因为她是那么真实，那么透明，那么单纯，丝毫不曾想到要隐藏什么，甚至要把自己所有的经历向别人倾诉。她是那么容易相信别人，把别人当做朋友，没有那种防范和戒心。这让我对她更加多了一层怜爱，觉得这样的女孩真的很需要别人的呵护。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我说，很高兴和你聊天，我们可以认识一下吗？我主动地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她，还给了她一张我的名片，上面有我所有的联系方式，包括手机。她拿着我的名片，有些羞涩，可是我看出她还是很愿意和我聊天并且和我认识的。她告诉我她叫小丽。我问怎么可以找到她？有什么通讯方式？她说她没有手机和呼机，就把宾馆里她服务的楼层的电话以及宿舍的电话告诉了我，我马上把她的号码输入到了手机的电话本里。这时，门一推，同事们回来了，我们俩都吓了一跳，虽然我们并没有做什么，而且距离还比较远。小丽马上提着暖壶出去了。下午，我莫名其妙地心情特别好，在会上谈笑风生，大家过了一个很轻松的下午。

 

　　与同事吃过晚饭，我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打电话给小丽。我约小丽出来见面，小丽同意了。我们约在宾馆马路对面的电话亭下。天色暗下来，华灯初上，有些张灯结彩过节的喜庆气氛，我在电话亭边上跺着步，心里有些兴奋。过了会，我看到小丽从宾馆的门里走出来，袅袅婷婷，在马路上小跑了几步，来到我近前。她换掉了工作服，穿了身很合身的衣服，显得愈发楚楚动人。我们决定去湖边散步。我们沿着湖边的小径随意地走着，边走边聊，小丽还是很有兴致地谈论着她以前的生活，她的家人和朋友，我则贪婪地听着，感受着小丽青春的朝气和可爱，也会令自己回忆起自己象小丽这个年龄时的一些往事。当我讲给小丽听时，她认真地听着，说到有趣的地方，她则爽朗地笑起来。我们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很久，渐渐远离了人迹。在路灯或明或暗的光亮映照之下，小丽显得越发美丽，我不由得望着小丽出神，小丽发现了我动情的目光，害羞地低下头去。在一个黑暗的下坡的地方，小丽不敢前行，我握住小丽的手慢慢扶她下来，可是我的手也就没有再松开。路灯的灯光在水面上浮动，象是朝圣路上引路的火把，指引着我们前进的方向，四周是郁郁苍苍然而清秀的林木，与湖面上飘过来的雾气缠绵着。高低错落的林木，或隐或现的光的掠影，一两声栖息的鸟的梦呓，空无一人的林荫道通向我们未知的所在。天上飘下零星的雨点，打在静静沉睡的水面上，象是海市蜃楼上传来的音乐，若隐若现。在一个无人的小径的拐角，我拥吻了小丽。小丽的唇由冰凉变得火热，受着这热度的烘烤，我觉得自己渐渐汽化，升腾入云，只有当从天而降的一滴清凉的雨滴不前不后落在我的颈上，我才发现我仍在此岸，然而，彼岸的月亮和星辰此刻都已变得十分亲切和熟悉，似乎在须臾之间我已和他们相交甚深。小丽象孩子似的哭了两声，然后转泣为笑，头靠在我的肩上，闭着眼睛微笑着。小丽，我好喜欢你。我低声说着，抚摸着小丽长长的秀发。小丽一动不动，就那么闭着眼睛微笑着。我们继续前行，我和小丽都沉默着，可是我的心却起伏不定，我和自己喜欢的女孩手挽手，象两只蜉蝣，无声无息地行走在这神秘广大的空间里，路的尽头是什么？谁知道呢，是尘世？是永生？还是虚无？我已无力去追问，因为我的心此刻已被幸福所占据，只想这样徜徉着，游荡着，直至所终。。。

 

　　那天晚上我一定做了很多甜蜜的梦，因为第二天早晨醒来时我发现自己竟然面带笑容。回想起昨晚，宛如梦游仙境。一种幸福感从心底冒出来，我在房间里对着镜子不由得朝自己傻乐。

 

　　第二天，小丽照例来会议室为我们倒茶水。她进来时，我们四面相对，彼此露出别人难以察觉的会心的微笑。谁也想不到，我和小丽已经有了这样的情感，瞒着众人，我和小丽有了一种恶作剧般的快乐。

 

　　从那天开始，只要小丽不值班，我们就偷偷约会。有时在小丽宿舍，有时在我的房间，这样偷偷摸摸反而更加刺激，我和小丽的感情火速升温。为了和小丽联系方便，我还给她买了部手机。我觉得自己爱上了小丽，一天见不到小丽，我就会心烦意乱，神不守舍。有时想起小丽的学历和身份，我就不由得叹口气。心想我和小丽也许有些文不对题，同事们又会怎么看呢？本来我设想要找一个在事业上和我比翼齐飞，或者可以助我一臂之力的女友，现在看来小丽是不可能的了。这些让我的心情变得有些灰暗，可是转眼小丽美丽可爱的身影又出现在我眼前，便把那些灰暗的想法暂时抛在了一边。

 

　　我们这样的幸福生活持续了三个多月。一天我从写字楼出来，穿过宾馆的小花园回房间，远远看到前面走着两个人，仔细一看，原来是小丽和厨师在说说笑笑。他们不知开了一个什么玩笑，我看到厨师挥起他那油腻的肥大的巴掌一掌就拍在了小丽的臀部上。小丽躲闪不及，挨了这一下，不仅不恼，却还笑得花枝乱颤，用拳头去追打厨师。我在后面看得差点气晕。我再差也还是个大公司的中层干部，外面的高级白领，可是我的女朋友却在和厨师打情骂俏，虽然周围没有别的什么人，可是我仍然脸上发烫，我气得直咬牙根，到了房间摔门而入。我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根烟，呼吸半天也没调匀。小丽进来的时候，房间里正烟雾缭绕。我在沙发上正襟危坐，象是一尊瘟神。

 

　　你刚才和谁在一起？我强压怒火问道。

 

　　没和谁呀。小丽还不明所以。

 

　　那个穿白大褂，戴白帽子的。

 

　　噢，那是这里的厨师，和我关系挺好的。小丽不以为意地说道。

 

　　你们刚才做什么了？

 

　　没做什么呀。小丽对我为什么问她这些问题似乎完全不得要领。

 

　　在走廊上。我耐心地提醒道。

 

　　噢，我们开了个玩笑，可好玩了。。。

 

　　小丽正待继续往下说，我从沙发上跳起来，大声吼道：以后不许你和他开玩笑！

 

　　对于我的突然发作，小丽完全没有思想准备，被我的恐吓吓得口齿也不清楚了。

 

　　怎，怎么了？

 

　　我看到他打你屁股，你的屁股除了我谁都不能碰！

 

　　这没什么的，他们平日里都这样子的。小丽嗫嚅地说道。

 

　　我说不行就不行！今后不许你和他来往，你听到了吗？我声色俱厉。

 

　　小丽不敢说话了。

 

　　我坐回到沙发上又点燃一根烟。我看到小丽坐在床角，低着头，长长的睫毛一闪，有一颗很大的泪珠滴了下来，接着，其他的泪珠也噼里啪啦地摔落下来。我忽然又很心疼起来，虽然这事让我很气，可是她也是无意的。我坐过去，搂住小丽的肩，低声说道：“小丽，是我不好，不该发这么大脾气，我是不能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小丽扑到我怀里痛快地哭了起来。

 

　　这事就算过去了。据说小丽从那以后变得不像原来那么活泼了，见了男员工都绕着走，搞得那些男员工莫名其妙，以为自己得了传染病。

 

　　我和小丽在宾馆里约会很不方便，于是我就在B街区租了套房子，里面的设施一应俱全。那里离湖很近，可以看到浩淼的湖面。我和小丽约会时就去那里，那是一个只有我们俩知道的秘密地点。

 

　　一天，工作结束得比较晚，我回到B街区住所时，已经是晚上9点钟了，走到门口，我听到客厅里传出嘈杂的人声。我开了门，发现小丽正坐在客厅里和四五个人热烈地聊着天。小丽忙给我介绍，说这都是她原来的同事或者老乡。其中两个女孩现在都在A市的工厂里做工，一个男孩在理发店里理发，还有一个男孩是送牛奶的。我很冷淡地点了点头，就一头钻进卧室，把门关了起来。我听到他们在外面打起了牌。小丽见到原来的同事兴奋得满面红光，唧唧喳喳聊着过去工厂里的事情，让我越听越不耐烦，心里十分烦躁。10点了，他们还没走，我走到客厅里说：小丽，时间不早了，让你的同事早点回去休息吧。小丽打牌正打得上瘾，说，别着急嘛，再打一会再走。其他人也没有动的意思，我的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又没有办法，我转身穿上外衣，咣地一声把门带上，打车回了宾馆。

 

　　回到宾馆的房间，我躺在床上，开始反思我和小丽的关系。我发现我和小丽差距太大，在好多层面我们完全无法交流。我们相处了快半年的时间，除了说一些甜言蜜语，我们很难在更深的层次上沟通，话题稍微一深入，我马上会觉得无话可说。在最初的新鲜过去之后，小丽所热衷的那些话题，让我觉得乏味。我在回想，我原来设想的我的女友应该是什么样的呢？她应该是一个有些小资的女人，我毫不避讳地承认我喜欢小资女人，喜欢她们的优雅，精致，敏感，情调，或许还有一些智慧或者小聪明。喜欢她们的善于调情，她们乐于和男人周旋的情趣，喜欢她们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和你探讨人生和哲学。而这些，都是小丽极度缺乏而且将来没有可能拥有的品质。当然，小丽的清纯和可爱一度让我沉醉，可是这些还远远不够。也许，我是一个挑剔的男人，或者，男人本来就是要喜欢不同类型的女人的。我发现，我对小丽的爱的前途在我理性思考的追逼之下而葬送了。和小丽相处的这段时间，我是真心爱她的。想到我已经自私地杀死了和小丽的爱情，我感到很难过。想到也许我会很快就离开小丽，我内心一下又充满了不舍。但是，对于未来结局的一种理性分析让我的心重新变得坚硬。厨师的事件还有她组织的这次老乡聚会，都让我感觉小丽的世界和我的是那么的不同，甚至有些格格不入。我对小丽的爱有些糊里糊涂，如果是爱，为什么会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击？可是如果不是爱，我也无法解释我那些心动，那些刻骨铭心的感觉。爱是一座坚固的堡垒还是一个易碎的酒杯？世界上到底有无那种海枯石烂的爱情？也许，这只是一种信仰罢了。信则有，不信则无。想到此，我变得有些坦然了。既然一份感情注定要结束，那么就让我们用回忆作为最好的纪念吧。

 

　　第二天晚上，B街区的客厅。

 

　　我和小丽面对面坐在沙发上。

 

　　我说，小丽，我们分手吧。小丽已经料到今天我们要谈论的话题，可是她仍然有些惊慌无措。

 

　　为什么？小丽颤声问道。

 

　　我们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

 

　　我们没有共同语言。

 

　　小丽难过地低下了头。她的一只手使劲掐着另外一只。我看得有些心疼，就走过去想去握住她的手。小丽突然抱住我，泪水象断线的珍珠一样掉了下来。不，不要离开我，不要不要我。小丽的哭泣让我心里很难受，好像就要和小丽生离死别，即便不是，其实也差不多。毕竟，我是爱小丽的。这场告别持续到深夜，小丽经过长时间的哭泣，已经没有了力气，靠在我胳膊上睡着了。我把她抱到床上去，给她盖上被子。望着她泪痕未干的脸庞，我心中的怜爱和愧疚成倍的增长，觉得自己伤害了小丽真是不可原谅的罪过。我觉得既然已经和小丽分手，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再和小丽同住一屋了，就打车回了宾馆。

 

　　之后几天，都不是小丽的班，我一直没有看到她。可是我一直心神不宁，心里挂念小丽。一天工作结束后，我打车来到B街区的房子，开门进去，发现里面收拾得整整齐齐，小丽已经走了。她在桌上给我留了张条：

 

　　亲爱的，我走了。我无法再在这里呆下去，每个地方都勾起我痛苦的回忆。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衷心希望你能找到一个适合你的女孩。祝你幸福。爱你的小丽。

 

　　我鼻子发酸，流下了眼泪。说我是鳄鱼的眼泪也罢，毕竟是我对不起小丽。回到宾馆，得知小丽已经辞职回家了。我突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觉得今生再也见不到小丽了。半个月后，我在A市的工作完成，飞回北京。在飞机上看着下面飞越的湖泊和田野，觉得自己在A市的经历象是一场幻梦。

 

　　回到北京，生活又恢复了原来的状态。其间有下属单位和部门的女孩主动对我投怀送抱，原来我都是漠然处之，现在，寂寞使我来者不拒。我先后和几个不同类型的女孩上了床，可是激情过后，是更加可怕的心灵的孤独。肉欲的放纵让我觉得爱情离我越来越遥远，可是对爱情的渴望却让我越来越苦闷。我一路上寻寻觅觅，却没有任何收获。就像出海的渔夫，每一次都空手而回。两年过去了，我丝毫起色也没有。我想不能再拖下去了，于是，在认识3个月后，我和朋友介绍的一个女孩登记结婚了。我对这个女孩没有特别的喜爱，没有对小丽那样发自心底的心动，只是觉得各方面条件都还相当，比较适合结婚。

 

　　我终于结婚了，可是我感觉我离爱情的距离并不比原来单身的时候近多少。而且，单身的时候我还有机会去追求爱情，可是现在，我连这样的权利也没有了。我过起了平静的生活，这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吗？不，我要的生活是一幅充满理想色彩的爱情的画卷。也许，这样的生活只是一种信仰吧。信则有，不信则无。想到此，我变得有些坦然了。既然现实注定是不完美的，那么就让我们带上面具，开始一种真实的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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