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带毛巾,依依就这样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水,然后回到房间。
大概是因为上午吧,还没有人来住宿,或许住宿的人已经出去了。房间里很静,只有冬日的阳光透过贴了膜的窗玻璃照进来。
浅蓝色的床单还算干净。依依脱掉鞋子,靠在床上。
最近发生的事情似乎太多了,依依真是有点应接不暇。自己就这样出来了,凌茜会不会真的追查自己毁约,或许不会,她似乎不会在乎那些钱的,那她会不会为难小路或者陈阳?看得出她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没有什么事情她做不出来。自己就这样躲起来,不管他们了吗?能躲得过去吗?只要自己在这座城市里,就会见面的,离开这吗?去哪?回家?不行!自己已经很不争气,考了这么一个三流的学校,妈妈已经很失望了,自己再这样回去,农村更没有适合自己的工作,弟弟已经上高三了,妈妈的压力已经很大了,自己怎么可以再让妈妈为自己发愁!
想到妈妈,依依心里重重的。自从五年前爸爸因病去世,妈妈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像以前那样温和,柔顺,变得爱抱怨,爱发脾气,有时候甚至莫名其妙的自己哭泣。依依和弟弟尽量的顺乎妈妈的心意,可是,对于一个普通的农村小学老师而言,每日面对的都是无尽琐碎的的事情,妈妈那颗本就比较敏感的心也就越发的脆弱。依依知道,妈妈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自己的和弟弟的身上,自己高考失利,妈妈虽然没说什么,但她失望的眼神却像刀子一样轻轻划在依依的心上,依依不顾妈妈的反对执意不肯复读,很大程度上是为了不再听到妈妈压抑的叹息,可是,让依依始料未计的是,这三本,不仅让妈妈多花了钱,毕业后竟然和没上学一样,找不到工作。
或许小路说得对,对于这批人而言,唯一能让自己在社会立足的,只有自己的青春和美貌了!给大款作情人真的是一条捷径吗?依依可以走这一条路吗?
不可以!依依很清楚,如果自己真的做了这种在妈妈看来只有见不得人的女人才做的丑事,妈妈宁可让依依去死,妈妈的思想太正统,她决不会让自己的视若珍宝女儿做出有悖于她的原则的事情!
难道就是为了妈妈的原因,自己才会离开杨之水吗?难道真的如同小路说的那样,自己的内心,也一直在可望那种奢华的生活,只不过是用虚伪的自尊来作借口而已!
依依忽然一下子坐了起来。
不能在这里胡思乱想了。
依依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中午了。快速穿好衣服,依依走出了招待所。
到外边买了一份报纸,又顺便买了一个面包。一边啃面包,一边浏览招聘信息。锁定了几家单位,依依迅速确定了乘车路线,然后登上公交车。
傍晚时分,依依又疲惫的坐在了公交车上。
和想象中的一样,依依接连在几处碰壁。不到一个月就是春节了,很多单位已经不想在年前有什么人事变动,几乎众口一词,让依依春节以后再来。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但是失望还是难以言喻的。头无力地靠在座位上,依依的眼神扫过车窗外。这是依依很熟悉的线路,以前每天来上班,依依都要坐这路车,可是现在确是向和以前相反的方向走,去自己寄居的招待所。
汽车在“七月”门前停靠时,依依忍不住望着自己曾经工作了半年的地方,心中涌起阵阵伤感。
蓦然,依依发现一辆蓝色的“雨燕”,和小路的一样,不,就是小路的!依依已经看到小路正从“七月”走出来,还是那样的神采飞扬、目空一切的神态。
小路走到车旁,笑容满面的超身后挥挥手,而她身后,是同样笑容满面的陈阳,谦恭的跟上来,为小路关上车门。
依依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原来小路和陈阳是认识的。自始至终只不过是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耍过来耍过去。只有自己一个人是傻子,甚至一厢情愿的为了他们甘愿出卖自己,而他们都只不过是想利用自己攀上“天元集团”这棵大树,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满足自己膨胀的欲望。
一股硬硬的东西哽在喉咙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依依告诫自己,不许哭,这世界不会有人因为眼泪而同情你。
汽车缓缓地开动了,依依终于换上一副漠然的表情,看着小路的车驶上马路,很快地超过了公交车疾驰而去。
掏出手机,慢慢那些熟悉的号码,然后拨通了小路的电话。
“依依,”好久小路才接电话,“有事吗?”
沉吟了一会儿,依依问:“你在哪呢?”
“我?我在公司呢。”小路从来没有这样沉稳过,“依依,有什么事吗?依依,你,还好吗?”
“哦,”依依忍不住冷笑了,“我很好,你忙吧。”说完挂掉电话。
看着手机上浩南的电话号码,依依存的是“唯一的爱”,怎么会有唯一的爱呢!可是依依还是忍不住按下了发射键。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清查证后再拨。”一个机械的女声传来。
又翻到陈阳的电话,依依愣愣地看了一会儿,没有再拨,她知道已经没有拨的必要了。
在这城市里,自己真的成了孤儿了吗?为什么所有的人都遗弃了依依呢?难道是依依做错了吗?依依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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