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床前查看,发现母亲身下的尿不湿已经侵满了尿液,我嘟囔着:“姊妹俩都在,也不给换一换,你看你都养些什么东西?”,妈妈好像听明白了,泪水一直流到了腮帮子。
我的心情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怎么会这样呢?怎么叫姐姐们照顾妈妈就那么难呢?
输液从早上八点一直到夜里12点还没有结束,我有些不耐烦了,冲着护士嚷嚷,叫她把输液瓶子撤了,值班大夫也知道了,“不就是撤瓶子嘛,撤吧!”,不输液,我心里亮堂了些。妈妈的脑子在连日高烧,开始糊涂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一会儿说胡话,一会儿瞎嚷嚷。她自己把身上戴着监护器全部扯下来了,反正明天就走了,护士也不管了。
第二天早上,大夫过来给她听诊,自言自语地说:“她现在一点都不喘了。”或许大夫觉得这不是好兆头,问我她要去哪家医院?
这个时候,大姐走了进来,她听见了,问我:“昨天不是说好了出院吗?为什么往大连送?”,
大夫说:“你妈妈如果出院回家,挺不过24小时。”,
大姐撇了我一眼,“是江泽民不死,还是李鹏不死?”,
大夫和护士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大夫说:“你可别说那样的话?”,
几个人忙乎着把母亲推到大门口,找了闭风的角落,等待救护车的到来。
这个时候,潘敏忽然来到病房,潘敏和潘丽利用这个空闲,在墙根不停地攀谈着。
潘敏说:“我每次看见文海就想和他打仗。这两天大强一直对我说,你家的房子都转给文海了,其他姊妹就不应该轮流照顾老太太。我觉得,大强说得对。反正我以后就是不伺候老太太”。
潘丽发现我在靠近她俩,故意转移话题,“大强最近瘦悬了,嘴巴都尖尖啦。”
潘敏从大姐的眼神里面读懂了,连忙接过话茬:“大强胃口不好,吃饭不多。”
俩姐妹声音越来越低,过了十分钟,救护车赶来了。潘敏坐着车上,她并不是去医院,而是搭便车,她捂着手里的皮包,也不正眼看老母亲,嘴里嘀咕着:能累死个人!车到了通讯公司附近,潘敏下了车。
救护车驶向大连。救护车来到医院的时候,二姐在医院门口等着。她一见到我,就说:“我可不能伺候老太太,我帮你找人入院。”
第二天早上,母亲处于昏迷状态,大夫和护士正在抢救。
我在走廊里我拨通了三姐的电话,没想到,她已经把我的手机加入黑名单了。潘丽接听了电话,我说,“妈妈现在的情况不太好……”,电话那头不紧不慢,说要通知其他姊妹。我无话可说,放下电话。
大约持续了两个小时,妈妈的情况稳定了,她又恢复了意识,一直留在病房里的刘大夫问,“你叫什么名字?你现在在哪?”刘大夫看她正常了,把我叫到门外说:“你妈妈可能是败血症。如果治疗两天不好,还得转院,你做好准备。”。
午后三点,大姐、三姐和大姐夫一行人来到医院,还带着寿衣。看到妈妈能够张口说话,潘丽诧异地问我:“你说她不行了,我寻思料理后事。”潘敏说:“你去把寿衣给她穿上,完事我给你一百块钱。”我没有搭理她俩。
潘丽找到主治大夫,说道:“以后不要再去抢救我妈妈了,我们想让她安安静静地离开这个世界。”。由于声音很大,我在走廊那边都听到清清楚楚,我身边的姐夫说了这样一句话:“你姐姐说得很对!”。
一行人在医院待了10分钟就都离开了,作为大姐也不说,安排一下换着照顾妈妈,好像没有她们什么事。病房里的其他病人和家属都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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