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17点多钟去港汇，行至石湖苑路旁，见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在路边抽烟歇息。他的身旁，是一担装满可乐、矿泉水空瓶之类的两袋废品。我好奇地问，您多大年龄了？他似乎有些耳背，用本地话说，我听毋懂。

　　我明白了，他是本地人，不仅年龄大了耳背不灵，还不善普通话。我凑近他，大而慢声地问他的年龄，他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用手比划了一下，说92岁。

　　这让我大为惊讶。看他的面貌我觉得顶多80岁的样子。我问，您这么大的年龄还出来捡废品？他说没有生活来源。您没有孩子吗？他说有两个儿子，也都老了，他们也很困难。老人主动告诉我，说曾是娃娃兵，当时一起当娃娃兵的有20多个。他看到日本人把抓到的娃娃兵剖腹杀害，他就吓得就退出来了。

　　老人还有老伴，小他十来岁，也健在。可是他们并没有生活在一起，各过各，也没有随孩子们生活。他说他要到派出所去告她。他告诉我，有一次，她将他放在枕头下的1万元偷走了。看得出，他们的感情极度不好。说这话时，老人还极其气恼。

　　我说您贵姓？他说姓迟，迟向前的迟。我知道他是吐音不准，说是徐向前的徐吧？他说是。我说您大名？他仍然听不懂。我说您名字叫什么？他说为。我说哪个为？他说为大的为。我说是徐伟吗？他说是。老人看我面善，从兜里掏出烟，递过来一只。我说谢谢，不会。他很娴熟装回了衣兜。

　　为了方便与他说话，我与他凑得越来越近，虽然他穿戴还算讲究，戴着围裙、袖套和手套，但是有种气味熏得我还是难以接受。我对老人说，您这担废品可以卖多少钱？他说十几块。我说您这么大年龄了，出门要多加小心。他说，没所谓啦。他说他经常是晚上8点多钟回到家。他还说告诉我，有时他骑摩托车出行，交警碰到要他戴安全帽，并告诫他不要骑得太快了。我听了，更为惊叹：这老人真是了不起。一般的老人这么个年龄了，骑自行车！

　　临走，我很想给老人表示一点心意，可是这年代，谁还会带现金。摸摸口袋，幸好有过年还没有用完的四个小红包，我掏出来递给了老人，说您多保重，祝您长寿！经过老人同意，我给他照了几张照片，以作纪念。

　　2023年2月20：10时于闻之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