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会场,座位已经安排好了。非非快速看一眼桌上的名牌,松一口气。还好还好,左邻右舍都是陌生人。
非非定睛看了看她左邻的名字,这名字她一定是熟悉的,是在报纸副刊还是在杂志,抑或是在本地的电视台出现过?非非想不起来。
听了十分钟台上的讲话,非非就走神了。左邻在百无聊赖地刷手机,右舍在认真地做笔记,非非的乐趣是把手册上会员的名字和人核对起来。然后她发现,右舍来自她的老家,还和她的同学在一个单位,这让非非有了“搭讪”的欲望。非非窃笑了一下,原来她并不是彻底没救的社恐。偶尔,她也是有“社交厉害症”的。非非报了她同学的名字,然而,右舍眨巴着她漂亮的大眼睛,说:“不熟悉。”非非怅然若失。话题自然也进行不下去了。
非非又去研究左邻,她是一个职院的老师。非非悄悄在百度输入左邻的名字,首页跳出来十几条新闻,非非肃然起敬,可不敢随意“搭讪”了。
“摸鱼”到吃饭时间。非非和左邻几乎同时站起来,她们迅速走出会议室冲向电梯。左邻还拉了一下非非的胳膊,意思是“我们跑快点”。午餐是自助餐,她们俩是第一时间到达餐厅的。等她们挑选好满满两大盘食物坐到餐桌前,大部队已经排起了长龙。她们俩心照不宣地对视微笑,神奇的化学反应悄然产生了。
等吃過午餐,她们已经谈笑风生。美食拉近了她们的距离。她们的话题从眼前的食物,聊到了旅行。左邻说她四月刚去过甘南,非非说她去年去了川西。她问非非去稻城了吗?爬到牛奶湖看到五色海了吗?非非告诉她,那是她川西之行最难忘的一次回忆,因为在距五色海最后两百米的地方,非非放弃了……两人聊得眉飞色舞,难舍难分。
下午的主题是换会议室分组讨论。走进会议室,非非惊讶极了。她的右舍已经分到了另一组,而她和左邻不仅在一组,连位置也仍然在一起。
其间有一个朗读环节,老师让会员上台去念他的诗。非非低着头怕被老师点名,而左邻怂恿她:你那么喜欢诗,应该上去朗读。一句话让非非情绪纷飞。她们才认识几小时,她竟然就“读出”非非喜欢诗。
两天的会议结束时,她们互加了好友,仿佛成了相识多年的朋友,有许多的话题,有许多的共鸣。她们聊写作、旅行、美食,聊工作、投稿、生活。她们看着别人只是吃几片水果的晚餐,再看看自己面前,每个品种都不能错过的美食,默契地大笑。
非非感觉奇妙极了。她从来没有在一次会议上和一个陌生人说过这么多话。她一直以为中年的自己再也不想结识新的朋友了。但是现在她明白了,她只是先入为主地把“社恐”的标签摆在了自己面前。遇到一个同频的朋友太难了,她不想付出精力和努力。但能遇到一个同频的朋友,是一件多么难得又开心的事啊。
无奈的开始,美妙的结局。非非骑着单车回家,快乐像风一样飘起来。她想,回家要马上打电话给那个孤孤单单在外工作的臭儿子,告诉他,不要再天天和游戏做伴了,要多出去走走逛逛。只有走出去,才能遇到同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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