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我在公交车站看见了妈妈以前工友家里的孩子谢飞,他戴着口罩站着银行门口。我差一点没有认出来,“你妈妈是不是叫孙丽?”
“是呀,你就是老五啊。”几乎同时,他也认出了我。
“我和你哥哥是同学,哥哥刚刚读初三的时候,他不再上学了,顶替进工厂上班。我很长时间看不见他啦。”
“他现在自己做生意,做零件加工。”我岔开话题,“你妈妈现在还在啊?”
“她87岁了,身体不错。”
我叹了一口气,“我妈妈的腿不能走路了,整天窝在床上。”
“应该弄个轮椅,推着到户外走走。”
“我家在三楼,上下楼是个问题。她体重很大,我背不动。”
老谢说:“你不是有三个姐姐,她们不帮着你吗?”
我说:“别提了,就连俺妈的澡都不给洗,一点都指望不上。”
“你哥哥孝不孝顺?”
“他从来不尽子女的义务,倒是每年都去我父亲坟地磕头,上香。”
“他住哪里?”
“只有几站地远,他开着轿车。”
老谢还想问些什么,公交车过来了,我连忙跟他告别了。
我上了公交车上遇见了我家楼下有个女邻居,叫朱玉红,她是74年下乡的,比我大姐大2岁。我很长时间没看见玉红了,玉红先看见我,
“老五,你上哪?”玉红告诉我,等到她的孙女上学了,她家再搬回来。
提起我妈妈,她问:“你妈妈能下地上厕所吗?”
我说:“她身体太笨重了,在床边放个坐便椅子,等我回家给倒厕所。”
玉红说:“你妈妈全靠你呀。”
我说:“她活得太难了,一身病,靠人伺候。”
20多年前,玉红的父亲去世不久,母亲得脑血栓,那时她才40多岁。当时她的哥哥、弟弟和妹妹都表态:不能照顾老人。
玉红在家里排老二,她把母亲接到家里,一开始她的丈夫和儿子对老人都不好,她一个人照顾母亲很累,她放弃了,把老人一个人放在屋子里,自己去上班。
时间长了,老人觉得没有办法活下去了,就在床上上吊自尽了!
照顾老人的时候,各个后退,等到玉红把老人的房子过户的时候,姊妹几个联名告上法院。通过法院庭外调解,玉红答应每个姊妹给一万块钱。
每一次玉红回到父母住的地方,心里不是滋味,她索性把房子卖掉了。
在回家的路上,一个中年妇女招呼我:“老五,你上哪?”
我定睛一看,这不是我的初中同学刘春丽吗?趁她等车的时候,我们聊了几句。
刘春丽的娘家在我家附近住,当时她学习不好,只能念技工学校,后来工厂破产了,她到药房工作,一直干到退休。
春丽告诉我,她儿子今年26岁了,没有女朋友。春丽说:“老五,你真是个好孩子,照顾妈妈一辈子不结婚。”一句话,我无语了。
春丽告诉我她现在退休了,但是每天都去照顾一位脑瘫的老人,给她做两顿饭。我一听,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她妈妈快80岁了,有糖尿病,她妹妹春艳每天都送饭,她应该和她妹妹一起照顾妈妈,怎么能让妹妹自己承担呢?
我默默地想:这和我的家庭环境差不多。看来,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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