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我把这个疑问抛给了正给我验票的一名女列车员。她一听就笑了,反问我:“你刚才没看见外面的一片白桦林吗?”我看见了,白桦林前还有一泓透明的湖泊。难道就是为了这个而鸣笛?年轻的女列车员点头说:“就为了这个,我们的司机师傅就喜欢这片白桦林。”
下次,经过这片白桦林时,透过车窗,我特意看了一下,发现是很漂亮的风景,白桦林的倒影映在湖水中,拉长了影子,更加亭亭玉立。火车经过这里不过半分多钟,一闪而过,以前没怎么仔细看。车头正响起嘹亮的汽笛声,缭绕的白烟拂过,在那个落日熔金的黄昏,定格为一幅美丽的油画。在那个美被摧残的年代,这个我从未见过面的司机师傅还保有这样一颗善感的心,让我很难忘怀。
更多的时候,是我们自己的眼睛,不是近视得只关注自己,就是远视得只看见虚幻的未来,便常常对这样平凡的生命熟视无睹,便看不到平凡中那层难得的美。火车司机看见了,拉响了汽笛,那是司机的敬礼,也是火车的敬礼。敬礼,不仅有了画面,也有了音乐一般的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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