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态龙钟的他,撑伞左手,提壶右手,
假若脚底的青苔顽劣,他该跌落,
假若浓云的雨珠疯癫,他该湿透,
假若清风陡然发狂而怒吼,
会不会卷落他的白头,
这数十年的颠簸只成回眸。
他已经不能再回眸,
只会是谁悼念在坟头,
埋葬了的,或许有谁的憎恨与厌恶,
还有谁恍惚间的眷恋与踟蹰,
那也曾青春灿烂的人生风华,
那也曾爱恨痴缠的喜乐悲愁,
他的他,他俩何曾携手到最后,
谁的谁,谁在岁月里埋了风流,
那年少时为何许诺白首?
我站在时光深处眺望着,
他站在桥头雨横风骤,
杨柳岸,晓风残月,依偎着,
酒醉时,诗词歌赋,缱绻着,
那时那地那两人,
耳鬓厮磨唱不完的温柔,
那手那脸那眼神,
两两沉默就定格了春秋。
这长长一生也是短短一瞬。
当他金戒白纱里倾情一跪,
当他红烛罗帐里春宵一刻,
他娶的新娘,分明不是旧人模样,
哪怕风尘苦旅,到底捆成了一双。
我在转身离去的时候,
他在哄笑里喝下交杯酒,
多少个日日夜夜昏沉,
只是我安安稳稳独自走。
我俩终于谁也不是谁的谁,
缘分没了,哪里能够再去偷?
我把浮生酿成酒,
凭吊在夕阳的时候。
2020-6-6黄昏,长安,独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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