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还以为邹师傅只是对我存有戒心,没想到他对其他人也一样,甚至我怀疑他是否有“妄想症”?还记得那天,公司财务的女同事去厂房拿货,得知她的来意,邹师傅对她的态度爱理不理,也不急着帮她拿货。女同事也不明白他有什么打算,所以便站在一旁等候,过了一会儿邹师傅说,“你先回去,我等一会儿送过来!”女同事听后说,“你现在帮我拿了,我要马上出货!”邹师傅听后冷冰冰说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俩人你一句我一句争论起来,最后女同事气冲冲离开车间。我在一旁也是听得清清楚楚,我也实在不明白邹师傅为什么会对身边的人是这种态度?直到有一年春节,他早早就回家了,只留下我与阿伟坚守岗位,然而他却把配料搅拌车间上锁了,并且还贴了封条!在他看来,所有人都是来“偷师学艺”的,真的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了吧!
因为小黄来到这里,所以这个出租屋也顿时变得更加拥挤了,所以,我们便又重新搬了宿舍。这次我们的宿舍大了许多,两房一厅,还有独立的厨房,阳台。虽然如此,邹师傅还是首当其冲占领了那一间大的房间,小房间让阿伟和小黄住了进去,而我则仍然住在客厅一角。这让我感到非常不满,然而自己却没有任何办法。后来在姐姐家做客时,姐姐突然问我现在搬了宿舍是否住的习惯?我便如实告诉给了姐姐,姐姐听后也是义愤填膺,第二天便来到工厂与邹师傅争论这件事。为了照顾我的情绪,也为了给姐姐姐夫一个“交代”,于是他还买来窗帘布把我的床铺遮挡住了,因为还有一半的客厅他还摆放电视机。当一切布置好后,他便不满说道,“以后有什么事不要到处乱说!”我知道他的心里有些愤怒,不想事态扩大,所以我也不与他计较,也就没有接话。
过了一段时间,小黄的老婆也来到这里,这样一来,小黄与阿伟他们住在小房间便有些不方便了,好在阿伟通情达理,于是便把床搬到我这里住了几天,后来邹师傅便说,“这里是公司宿舍,你有家属就应该搬出去住!”言语间透露着对阿伟“打抱不平”,在他的眼里容不下沙子。没办法,小黄便带着他的老婆搬出去住了。
还记得第一年我们的出租屋住在底楼时被偷的事,本以为这件事不会发生了,毕竟我们现在住在三楼了!然而没想到这件事再次发生了。还记的那天早上我醒来时发现自己的裤子不见了,而阿伟的裤子却在阳台上,我的裤子却出现在阿伟的房间!那时候一脸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邹师傅起床还发现被盗了,阿伟的电脑主机被偷了,好在我的手机习惯性放在床底的纸箱里逃过一劫!邹师傅立即走进小房间把阿伟叫醒了,由于阿伟通宵上网,此时还在梦游之中,当得知自己的电脑被盗,瞌睡顿时全无。后来便报警了,经过警察勘察还知,阿伟回到宿舍后没有把铁搭子锁上,小偷拨开了弹簧锁,入得房间堂而皇之盗窃。虽然如此,被盗窃的东西始终还是下落不明。
有一年过完春节回到东莞,在返回东莞时,母亲给我拿了一些腊肠并说,这些腊肠拿去给你同事们尝一尝,毕竟你们在一起工作要搞好关系!听了母亲的话,我只是笑了笑。后来回到东莞后,我带来的腊肠被挂在厨房,虽然却很少吃,然而腊肠却少了很多。直到有一天,邹师傅的一位老乡来这里做客,临走前他还给他老乡拿了几节腊肠。我远远看着这一幕,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因为这些腊肠让我们之间的关系有所转变也是值得的,然而往往事与愿违。
也许自己的工作能力真的不能令他感到满意,所以对我一直都有一股“仇视”的态度。还记得有一次生产分装,于是便让我去隔壁车间领一下管子,那时候我对管子还不是很熟悉,所以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于是便向阿伟求助,阿伟便打算帮我领一下,然而邹师傅让阿伟做其他事,他便带着我来到仓库,也不知道又会得到他怎样的“报复”?果不其然,只见他来到货架前,用脚踢了一下货架底部的纸箱,并不满生气说到,“这不就是吗?找个东西都找不到!”待他离开后,我还发现这个纸箱上留下了一个窟窿!原来他穿着一双尖头皮鞋,纸箱厚度也不薄,这得要多大啊力道还能踢出一个窟窿呀!如果这一脚踢在身上,想想都有些可怕……正因为这件事,当晚我还做了一个梦,我梦见自己淋着雨躲在一条巷子里偷偷哭泣,真的很想逃避这儿,然而自己却不能辜负了姐姐她们对我的一番期望,只能默默忍受。
虽然我们的关系一直都剑拔弩张,然而我还是努力让自己放松,发现自己身边的美丽。第一次来到这座城市,面对不苟言笑,冷若冰霜的邹师傅,我总觉得自己很压抑,当一天工作结束带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宿舍,把疲惫的自己扔在床上然而自己的思绪却还在活跃奔跑,不经意间让自己的思绪撞到了自己心灵的深处——自己又有许久没有开心笑过了?每天面对着这些熟悉而陌生的面孔,自己也渐渐变得麻木,尽管如此我还是在寻找这座城市的难忘之处。
我们的宿舍对面住了一家人,也就是我的邻居,虽然在这里住了好一段时间,然而我与他并不相识,甚至我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他是一位大约六十岁的老头,他的背有点驼,走起路来也一跛一跛的,所以每次看见他时他的手中总会拿着一根木棍和雨伞之类的东西,以方便自己行走。虽然我们贵为邻居但我们很少说一句话,更确切地说是一句话也没有。因为从早到晚我们都不能碰面,甚至我都不知道他到底在不在家中。直到有一天清早他家也被盗贼光顾,我还知道他有晨练的习惯,每天早上六点就出门了,就因为发生了盗窃这一事我们还有一些表情上的变化:有时他先打开了楼下的大门见我在后面便静静地等我到来,他的这种热情很令我感动,我不得不加快了脚步,到了门口他很自然地冲我笑了笑,那种笑容在我看来是如此和蔼;有时我们在途中迎面相碰,他又很自然地向我笑了笑,随即向我点了点头,我见了连忙报之一笑,也随即点了点头,以示问好。
还记得有一次天下小雨而我忘了带伞所以便躲在树下避雨,这时那位老人却拿了一把雨伞递给我,他什么话都没说,但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他的好意,第二天我把雨伞还给他时,他接过雨伞没有说话只是朝我笑了笑并点了点头,自从有了这一微笑、点头心中也舒畅了许多,仿佛这一切都成了默契,这一切都是那样自然。我知道都是他的微笑、点头让我对这座城市有了留恋东西。如今自己已经离开了这个小镇,已有许久没有再看见那种微笑了,但是无论过了多少年我一定还会记得他给我,我给他的微笑与点头。
工作也渐渐变得忙碌起来,公司不知道从哪里收回来一些200毫升的红胶塑料管。这些管子都是从一些工厂收回来的二手管,里面难免会遗留一些红胶。邹师傅把这些塑料管放进烤箱里烘烤,当然温度只有三四十度而已,不然温度太高就把塑料管烤化了。待烘烤时间到了,邹师傅便把塑料管从烤箱里取出来冷却,待塑料管冷却后,塑料管里遗留的胶水也都干枯了,轻轻一捏,再轻轻一敲,里面干枯的胶水都掉了出来,随后便把里面的活塞捅出来,把活塞上的胶水清理干净,就算塑料管里面的胶水没有清理干净,便用长刮刀轻轻刮拭,最后还用白布把里面擦拭干净。这就是我接下来的工作,一日复一日,每天不停清理也能清理一百来个,而他们则在小车间里吹着空调生产。本以为自己默默无闻工作也无碍,然而邹师傅却跑到办公室告了我一状,说我在清理这些二手塑料管时,把塑料管里面刮花了!我听说这件事后,甚是委屈,用刮刀刮拭塑料管把塑料管刮花也是难免的事,没想到他会如此小肚鸡肠,这种事也值得他去办公室告状!这件事姐夫也没有对我提及,我也是与阿伟聊天时还知道这件事,其中缘由也是不言而喻。后来听姐夫说,邹师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打我的小报告了,只是懒得与他计较罢了!听了这件事,我也只是诺诺说道,“也许是我自己做得不是很好吧!”然而,回到宿舍后,我便给母亲打了电话,向母亲说起这件事,说着说着便哭了,那一刻自己真的好委屈,自己没有任何心机,然而却时不时被人排挤算计。母亲听后说道,“你现在是成年人了,不能动不动就哭,男人有泪不轻弹,你自己要坚强起来,做事要认真仔细,不能让别人看笑话!”听了母亲的话,我渐渐止住眼泪……
那时候,生产红胶是事先准备半成品,在生产半成品过程中是需要添加许多粉末原料。邹师傅也没有对我说明在生产时的注意事项,所以在生产时,整个厂房都是“烟雾弥漫”,而我只是带了一个普通口罩,后来还是阿伟给我拿了一个比较好的PM2.5口罩给我戴上。半成品生产完成后是需要经过三辊机研磨,那时候厂里只有一台小型研磨机,研磨一桶五六十公斤的半成品也需要一天的工作时间,而且还要研磨两遍,这种研磨工作理所应当落在我的身上了。车间是属于铁棚厂房,而且刚开始还没安装天花板,只有搅拌车间还有空调降温,而外面只能靠一台风扇降温,铁棚下的高温也是不言而喻的。所以只要有研磨工作,我便在这里默默研磨,一磨便是一天时间,而且一天只能研磨一桶,如果半成品很多,这样的工作便会持续好几天时间。其实这种工作对我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因为我宁愿面对毫无生命的机器,也不愿面对邹师傅冷若冰霜的脸色。邹师傅仿佛看出来我对这份工作“乐在其中”,所以有一天晚上下班他们已经回家了,而吩咐我继续在厂房研磨,直到掌灯时分,桶里的半成品也没有研磨完,我便打算回宿舍把饭吃了再来。然而当我出现在宿舍时,邹师傅一件愤怒质问道,“你怎么回来了?”我小声回复到,“我把饭吃了再去。”邹师傅听后说道,“我没有叫你下班,你怎么可以下班?我等一下就让阿伟去接替你!”听了他的话,我的心里暗暗嘀咕,你也没有对我说这件事呀!可是我回宿舍也看见你在房间看电视,阿伟在床头玩手机,你怎会有这样的安排?我也没有说话,默默来到厨房。他见我没有回话,便安排阿伟去厂里接替我的工作了。
其实这种事并不是一次出现了,后来厂里添加了一台蒸馏机,蒸馏机上的操作程序复杂,所以还专门请来一位师傅教我们怎么使用,所以当工作清闲时,邹师傅便让我看着蒸馏机。还好我是一位好静之人,如果是一位好动的人,还真的干不了这种工作。当然这台蒸馏机只用了一段时间,随后便没有使用,当初辛辛苦苦死记硬背的操作程序也忘得一干二净了。当时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要买这一台蒸馏机?后来我离开这里时,这台蒸馏机搁置一旁,早已蒙尘。直到十几年后我依然没有想明白当初买这台蒸馏机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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