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遂溪早早在门口守着,背上行囊,见我即远远招手。
两天前,我们商议今日出发,他不食言,会面后,一起携手同行便是。
与他雄肩并雌肩拜访了三界之中所有名门望族,不怕浪费唾沫讲述畜牧场的佳处与热烈欢迎外客前来光顾,另留下方式以便联系。
阳光畜牧场经过几年的起源、升级,在这三界之中已小有名气,来光顾的外客亦相继慕名而来。
另有一唤作晨曦的妙人儿特闹,大肆宣扬牧场内有个黑狗王子和小猪公主,黑狗王子是郁香为遂溪所取的别名,后不知何人唤出,演至今日已街知巷闻。
而三界闻得此讯纷纷图鲜要目睹王子和公主庐山真面目,阴差阳错下,那段时间正好给蓄牧场做了宣传,大大地赚了一笔。
未几,我们已走访了多户人家。
再过些时刻近日落西山,再来一家豪华的,此家是走访的最后一家了,也是规模最大最气派的一户,里面主人何方神圣不得而知。
我站在门口不知所措,想进又不敢进,被这种冠冕堂皇压得呼吸不畅,抬头,即见金碧辉煌玉砌的户门,迫使胸膛之上一阵收紧。
迎着风口站立,欲步又止,想象着里面该是何等美丽、何等壮观、人丁几许、芳龄几岁,是否曾有过一面之缘或是旧相识等等。
我正千头万绪地惦念这些鬼怪,却被黑狗王子一把抓进了里间。
里间空旷辽阔得很,各种玉砌的柱子,还有各式各样的装饰,花草树木,脚下小道四通八达,条条缭绕,走往道中不单调乏味,双睛反遭四周景致吸得应接不暇。
遂溪走在前方引路,我随意压轴走在后,总忍不住要左顾右盼,未时,便栖身人家内室。
内室布置也不乏,榻椅、招客用品应有尽有,侧旁帘儿打开,和风拂来,帐帘子迎风飘扬,眼下没什么人气,左右一仙童,着装整齐,年纪不大。
黑狗王子上前搭讪“我们是阳光畜牧场的人,想见见你们家主人。”
两仙童听罢,其中之一奔前上下打量我们一番“阳光畜牧场的人,来这干什么?”
黑狗王子道“我们畜牧场有许多牲畜可供选,亦可买来饲养,还有品味均可。”
另一位嶙骨仙童上前“是这样呀,我们少主不在家,我去请那个管事的出来。”
黑狗王子道“好的。”
那一位生得颇为嶙骨的将身退去,让生得颇为灵秀的留下待客。
他不有失礼数,热情邀请入座,奉上茶水,此为待客之道最佳状态。
等待缝隙,我横光一扫,但见墙面上挂着人物画像,画中人似曾相识,按耐不住兴奋,两步走近仔细看,这一看,可真有收获。
画中男子低垂着眼眸,表情冷酷,外加一袭银白色轻衣,双膝外露、站资倾斜,发丝泛黑却稍稍弯曲,嘴角不含笑而显一副严肃之态,单手轻抚着下巴,五官镶满忧伤。
这人,似曾相识。
是他吗,我不敢肯定。
百般思索上心头间,遂溪已身临近处,我含糊指着画像问“这人很像我小时候认识的一个人,但不知道是不是他。”
身边人爆一副不可置信态,羡慕夸赞道“你认识这种大人物,还真了不起呀。”
我眼睛从始至终未离开墙上画像一寸,不知‘大人物’是为何意,莫非他认识画中人、知来头,又或许,画中人是位德高望重之人。
我混然不知。
怀着茫然的心情“怎么,你认识他吗?”
黑狗王子撩撩唇边,慢条斯理心不在焉的答“不认得呀,不过看这场子,应该就是这家主人。”
我眼睛连眨几遭,在心底默默认同王子的说法,又瞥了画像一眼,把那个灵秀小童招来,含羞说“这个是谁?”
他看了看我“不错嘛,眼光挺好的,既然会盯着这个看,许多人千里迢迢就是为看他一眼,这是我们的少主——海洋。”
黑狗王子没猜错,他就是这家的主人,尽管知晓讯息,我依然不敢下论。
他到底是不是夏阳?
这时,嶙骨小童重新现身,后头再跟一人物,放眼一瞧,那人一袭粉嫩装,特别妖艳,头戴花式发簪,走起来有几分扭捏感。
待粉色女装人步伐阑珊将将近时,才发现那原来是条赤裸裸的汉子,不过身着女装而已,因面容稍为俊俏,男扮女装也不走相。
他见着我们没现热情好客态,反倒有沉默寡言状,竖起兰花指冷冷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黑狗王子倒是挺礼数周全地作揖“你好,我们是阳光畜牧场的,有没兴趣了解一下我们畜牧场?”
娘娘腔粉衣人却不留情面地回拒“不用了,我不感兴趣,如果你要打广告麻烦到别家去吧,我们不需要。”
他嘴一边漏语,一边七手八脚哄赶。
遂溪不忘插上美言几句,却还是没法抵制住哄赶,就这样的让他三两下功夫就撵出家门口。
稍后,他长袖一挥,扬长而去。
连离去身影也是妖娜,两脚并着行,上身随着一晃一扭,特别娘,娘娘腔这个托词,仿佛为他量身定做。
黑狗王子可有话说了“你看他这走路的样子一摇一摆的,看着就恶心,怎会有这种人。”
我道“天大地大、花花世界藏着形形色色的人,什么人都有的。”
不知是我喉腔大,还是特特作怪,竟让那个娘娘腔走了回头路,奔近来一把抓住遂溪衣领,语声更励“小子,你说什么呀?”
王子忙否定“没什么没什么,我们该走了。”
悄然转身,他领头我压轴,雌雄并肩逃之夭夭。
这时,正与一人擦肩,他往里怏怏行去,我却从里头出来。
我停步回头看,前方公子哥儿渐渐颠簸不留步,瞬间,高大威武的背梁只剩下一个小点。
我晃晃头脑以保持清醒,走神间再添个蓦然回首,反倒觉得远去之人似曾相识,但只见背影未见真容,不敢断定是否为日夜守侯、朝思暮想之人。
那真的是你吗,你是否守约回来找我了,可是,你怎么就不给予任何回应,到底是不是你?
遂溪拍我左肩“怎么了?”
我猛回神,答道“没事,我问你,如果你现在撞上一个小时候的朋友,你能认出他么?”
他脖子稍转,模棱两可应“那可不一定,有些变化大的就肯定认不出了,有的可能会认出吧,不过以我这眼力大多数都是认不出来,你问这个干嘛?”
我挠挠头发“就随口问问。”
既被请吃了闭门羹,再死皮赖脸待下去会颜面荡然无存,于是乎,擒疑问倒还显一副风尘仆仆状,拂拂衣袖,心里另作着盘算,回头看看,再回头看看,终究依依不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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