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我记事起父母只有一种沟通方式——吵架。无论何事。就好像在他们眼中不吵架就无法解决问题。对此我常常觉得无奈。
父母是经人介绍认识的,俗称”相亲“,母亲说:”那时候啊你爸有辆自行车,那个年代有辆自行车可拽了,你爸每次来接我就把自行车擦的锃亮,穿一双皮鞋站在门口的土路上等着我。“一说这个母亲的脸上就会有种说不出的高兴。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好像真的不用什么玫瑰,红酒,只要一辆锃亮的自行车,和颠簸时的衣角。
16年的夏天,风里夹杂着燥热,闷的快要窒息。与此同时,母亲生病了。父亲有条不紊的收拾了所有必需品,带着母亲去了医院做检查。检查结束后,医生却留住了父亲。父亲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坐在医院长廊的椅子上,他揉了揉布满红血丝的双眼,一次又一次的,深深地深呼吸。化验单被父亲握出了褶皱粘着冷汗。他站了起来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进了母亲的病房。“怎么样没事儿吧?”母亲显得焦灼而不安。“没事,小拇指指甲盖儿大小一个肌瘤”父亲故作轻松的回答,他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后来,他说那是第一次我对你妈撒谎。手术时间很快就到了,母亲太过紧张麻药怎么都扎不进去。“医生,让我进去说两句吧”父亲向主刀医生示意。征得同意后,他进了手术室,握住母亲的手,母亲的手一点一点舒开,一点一点回暖。“把心放肚子里,睡一觉就好了。”父亲弯下腰,泪珠划过睫毛掉在母亲枕边。“嗯”母亲点点头。手术室外父亲没有片刻坐下,徘徊,不停徘徊。气氛像掉入冰窖,直到母亲被护士推了出来。
在治疗和住院期间争吵终于被搁置。那天,我同姐姐去看望母亲,黄昏落在母亲脸上,她睡的安稳,父亲帮母亲掖着被子。空气中弥漫着温馨的气息。
后来,我问母亲你和我爸还有爱情么。母亲笑着说:“现在啊,是亲情”大概是这样,真正的爱不是甜言蜜语,而是“我在”,从黎明到黄昏,从初见到永恒。我爱你,从爱情到亲情。
他们还是会争吵但我仿佛明白这是爱的方式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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