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间,涂学友问对面低头干活的阿芳:“小妹妹,你多大了?”阿芳抬头看涂学友没说话。涂学友笑了笑又问:“小妹妹,有没有男朋友?”阿芳又抬头看涂学友一眼,没回答涂学友的话,涂学友生气的说:“别那么高傲,我又不追你。”阿芳的表姐阿英解释说:“阿芳没上过学,一字不识,自己的名字不会写,不会说普通话,也不会说。”普通话普及,谁都会说,说得标准不标准而已,阿芳不会说普通话,也听不懂普通话,我破天荒第一次看见。
阿芳腿走路不方便,,开饭的时候阿英帮她打菜。冲凉房里面没水龙头去外面接水,下了晚班阿英帮阿芳接水拎到冲凉房。有一段时间阿英请假回家探亲去了,没人帮阿芳提水了,她只接半桶水,拎着胶桶吃力地往冲凉房走。四眼同情阿芳,以人为善,乐于助人,下了晚班帮阿芳接满一桶水提到冲凉房门口,叫阿芳看里面有没有人,没有人四眼再提水到冲凉房里面。四眼帮阿芳提水工友们议论纷纷,说闲话,说四眼喜欢阿芳,流言蜚语,人言可畏,四眼不敢帮阿芳提水了,委托阿玲大姐帮阿芳提水,直到阿英回厂。
也许阿芳意识到自己腿不方便,或许意识到自己文盲不适合打工,她干了三个月辞工回家了。一天,我和阿英闲聊聊到阿芳,我问阿英:“你表妹还来不来打工?”,阿英说:“她嫁人了,嫁给一个60多岁老板,有钱有房有车,吃穿不愁,没后顾之忧。”
阿芳,祝福你找到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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