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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事实说话(第一章 崔二蛋初登舞台)

时间:2021/1/20 作者: 冷雨热风 热度: 347450
  再过几个月就是中国共产党建党百年的纪念日了,崔家村和镇上都筹划了一些活动来庆祝党的伟大节日。

  镇上筹划的建党百年庆典活动比较隆重,时间就定在党的生日的当天,地点在镇大礼堂。而崔家村筹划的文艺汇演选在了建党节前的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末。

  那一天,太阳刚刚露出笑脸,崔家村小学的操场上已是人头攒动鼓乐喧天。“崔家村庆祝建党百年文艺汇演”的巨大横幅横挂在操场上最为显眼的地方。

  演员们都是崔家村的村民,演技虽不专业,但演出声情并茂,极为投入。喜闻乐见的快板小品相声,欢快喜悦的歌舞戏曲唢呐,一个节目跟着一个节目,带给观众们一个又一个的高潮。

  文艺汇演的最后一个节目是有崔家村全体党员共同朗诵的配乐诗朗诵《百年党旗颂》。只见一群高矮胖瘦不同的人走上舞台,领队的是个帅气的小伙子——现任崔家村书记崔念哲。崔念哲的左侧站着一个老者,衣着质朴,微微谢顶,但精神矍铄。这老者是刚退休没几年的老村书记崔立田。

  乐声响起,年轻帅气的村书记崔念哲声情并茂地领诵道:“微风吹起,火红的党旗迎风飘扬,那轻舞的红色,像明灯,像太阳,指引着我们向前方;骤雨狂风,不息的党旗飒飒作响,那跳跃的红色依然像明灯,像太阳……

  白驹过隙日月如梭,悠悠百载风云变幻。辉煌的党旗走过了多少的曲折和坎坷,品尝了多少的屈辱和血泪,又记载了多少的沧海和桑田……”

  经久不息的掌声阵阵响起,主持人示意观众们安静下来道:“文艺汇演临时增加一个节目。咱崔家村有个村民请示了村委会,他想借着今天的舞台向大家讲一讲他家的故事,他说他的心里憋了太多的话,不说出来心里就会憋得发慌。”

  观众们被主持人半土半洋的主持逗得笑了起来。再看走向舞台的表演者,观众们又惊呼道:“原来是他!”

  走向舞台的人大大咧咧,左胳膊袖子空落落地来回摆动。那人走到舞台中央,拿起话筒便说道:“想必大家都认识我,我也不做自我介绍了。我演讲的题目叫《我说我的家》。从哪里说起呢?就从我的儿子崔念哲上初中说起吧……”

  站在舞台上演讲的人名叫崔二蛋,那可是崔家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知名”人物。说他知名,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的伟大,多么的牛逼,实在是因为崔二蛋太过的刚褊自用,太过的地痞无赖,也太过的不识好歹。甚至于什么礼义廉耻,人伦常情等等,对崔二蛋来说那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前几年,崔念哲在镇上读初中,住读。我们这里离着镇上大概有十四五里的距离,这十四五里的路程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虽然都是水泥路,但即是开个电动车最少也要二十多分钟的时间。倘若遇到堵车,需要的时间就更长了。

  每周一,早上七点半以前,家长要把小孩送进学校,周末,再把小孩接回家。天气暖和的时候还好说,到了冰天雪地的时节,特别是早上送小孩那阵儿,嗖嗖的冷风吹到身上,钻到骨头里,那个滋味可不好受。

  天气暖和的时候,接送小孩的家长大都骑着两轮电动车,或是骑着没有棚子的三轮电动车。到了冬天,没有人统一安排,所有接送小孩的家长又全都换成了清一色的带棚子的三轮电动车了,有些人家还在电动车的前面加个挡风的透明塑料膜。大人开着车,少受些冷风地吹袭,小孩坐在后面的棚子里,也不受这些罪处。条件更好一些的家长开着小汽车,大人小孩都又多享一些福了。

  崔二蛋家既没有两轮电动车也没有三轮电动车,更别说小汽车了。接送小孩这件事对崔二蛋来说可是一件不小的难事了。全凭着崔二蛋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嗨哧嗨哧地蹬着?大人小孩可都受了不少的罪。

  冬天下了第一场雪,雪不大,风大。雪粒借着风力,带着哨音专往人的脸上击打。崔二蛋推着自行车,趔趔趄趄,崔念哲只能跟在自行车后慢慢地走。崔二蛋说道:“咱们慢慢走,照样可以走到学校。大不了咱们今天不上学了。”

  “上个周末老师专门强调过,今天要上新课,不能迟到。”

  “哎吆吆,”崔二蛋撇着嘴,满嘴喷着热气,说道,“多学一点你就能考上清华了?老爸我一辈子不上学还不是照样养活你?怎么的,总不能让老爸飞起来?”

  崔叔和崔二蛋邻居,崔叔的儿子和崔念哲同班。崔叔见崔二蛋父子俩这么遭罪,便主动邀请崔念哲坐到自己的三轮电动车里。崔叔说乡里乡亲的,能帮助就要相互帮助。接一个小孩是接,接两个小孩也是接,反正是电动三轮车,自己并不会因此而多费一点气力,也不会因此而多费一点时间。

  从此,崔叔就承担了接送崔念哲的任务。从初一到初三,一接就是三年。时间久了,崔二蛋反倒觉得崔叔接送自己的儿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了。三年来,崔二蛋见着崔叔,从来不曾说过一句感激的话,更别说拎上四两果子半斤糖去酬谢崔叔了。

  邻居崔海寒看不惯崔二蛋的做法,找到崔二蛋理论道:“崔叔比你的年纪大,也是你的长辈,风里来雨里去地接送你家念哲三年,你怎么连一句感谢的话也没有?你怎么就那么的心安理得?”

  崔二蛋撇撇嘴,不屑地说道:“他接的是我的儿子,又不是我,有我的儿子谢谢他就行了。”

  “你是家长,最应该感谢崔叔的人是你。”

  “崔海寒,你想找茬吗?谢与不谢是我们自己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呢?接送我们念哲都是他自愿的,你去问问崔叔,我求过他一次了吗?再说了,有一年他家的猪跑了,拱坏了我家的南瓜秧,我让他赔一分钱了吗?”

  崔海寒气得牙痒痒,但也无可奈何。谢与不谢是崔二蛋的自由,旁人只能从道义上谴责而不能强制制约。崔海寒只好手指着崔二蛋的鼻子说道:“你呀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

  崔念哲性格内向,品学兼优,刚刚考取了县一中。作为学生的崔念哲对社会上的人情世故自然也不懂,他只知道每次下车的时候对崔叔说上一句“谢谢爷爷。”今天听了崔海寒的话,崔念哲才知道自己的父亲才是最应该感谢崔爷爷的人。

  崔念哲接口道:“海寒叔说得对,你也应该好好的感谢崔爷爷。在学校里老师也是这样教导我们的,人要知恩图报,只有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才不懂得感恩。”

  崔二蛋大怒,骂道:“哪有儿子这样对老子说话的?何况你现在还要吃我的喝我的,将来你的翅膀硬了还不要吃了我?”

  初三毕业的学生本也到了叛逆的年龄。崔念哲受了委屈,自然也不甘示弱,吹胡子瞪眼地又要和崔二蛋理论。一旁的崔海寒看着情形不对,忙拦着父子俩劝了半天,父子俩才算平息了战火。

  崔二蛋经崔念哲的顶撞后,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原本着要和崔海寒吵架的他反而给崔海寒倒了一杯水,和崔海寒诉起了自己养育儿子的辛苦。崔念哲气得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噘着嘴,不再搭理任何人。

  这件事传到了崔叔的耳朵里,崔叔笑着说道:“崔二蛋就那个脾性,和他计较有什么用呢?念哲是个好孩子,很懂事理,将来绝对不会像崔二蛋那样蛮不讲理。”

  崔叔不到45岁,中共党员,为人谦恭随和,是崔家村委会的委员,兼任着村民小组长。别看崔叔年纪不到45,但已有20多年的党龄了,崔叔还曾多次被评为镇上的优秀党员。

  崔叔说这些话的时候显得非常的平静。他的语速不快不慢,语调不高不低,和平常并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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