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时候是养女。父母哥哥们都对她挺好。只是遇人不淑,在对的时间没遇到对的人,结婚后生了一儿一女两个孩子,本来应该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但老公好赌,输了家产到处借,还欠网贷信用卡,出去打工也不好好工作,反正赚的钱都赌了,常年不着家。没办法,她就把孩子托给公公婆婆,出来深圳打工了。也许是缘分,我们在同一个车间上班,慢慢认识了。她长得很好看,头发乌黑,俏皮地扎成一个丸子头挽在脑后,脸蛋非常红润,个子一米六多吧。看着非常年轻,像个少女,根本不像结过婚还有小孩的。我是做技术工作的,有次她进车间里面去打扫机台卫生,看到旋转的机器好奇,我就讲解给她听还要了她微信加了。后来慢慢聊天话题很多,了解她的一些事,我请她吃饭聊天,述说着彼此的过往和工作上的得失越来越投机,可能有一些同病相连吧,我也是有故事的人,因为感情不合离异了。两颗孤独受伤的心彼此吸引靠近,在有一天我对她说,别住宿舍了搬来我这吧,她答应了。终于最后走到一起了。
我本身喝不了酒的,一两白酒就醉,半瓶啤酒也头痛的不行。好多年滴酒不沾了。但是酒它有时是个造势的东西,就比如心情高兴,特别想喝一点。记得在一起后有天晚上下班22点多了,那天她上班工作也顺,计件遇到都是好做的产品,大概一天下来赚有300多吧。下班晚有点饿,我说咱们去吃夜宵吧。她说行要不喝一点。好啊!我骑上电动车载着她,她坐在后座环抱着我哼起不知名小调。夏天的午夜,路灯将两人幸福的背影拉得很长,我逗她,一会看前面视野开阔就把电动车开的飞快再突然停一下,她不由自主前胸咚的一下贴在我后背,笑着使劲打我一下:注意安全,找死啊?我说哪敢,疼都来不及。不一会儿,我们到了一个小饭店门口停下来。因为她也不善喝酒,但说以前喝过黄酒没事,我就专门找了这家馆子,店家有专门从老家运过来的自制黄酒,听说非常上口。我们要了一盘炸花生米,一盘卤豆腐皮,一个凉拌皮蛋,两小碗黄酒,她说黄酒在她们老家属于养生的,比如孕妇产后无奶可以喝点黄酒催奶很管用。我说那我喝了是不是胸肌变大,她瞬间笑喷。小菜不错,很入味,黄酒因为在冰箱冷藏过,味道更好,喝起来酸甜,不冲鼻子,店老板是一对和善的老夫妻。阿姨笑着说,好喝吧?但是只卖给你们一碗,因为这酒后劲儿大,怕你们喝多回去不安全。她要没提醒,我们还真打算再喝一点。吃完后跟老板结账告别后,我们往租房方向回去了。还别说,走了一会后酒后劲来了,我脸红到脖子,头有点昏但是是清醒的,骑车还能控制正常行驶。她说也有点晕,但是真的今天特别开心,大声唱起歌来,我边骑车也跟着唱起来,引得路上遇到的路人侧目。快到租房那时,我们在花坛那停下来休息会,她靠在我肩上,脸蛋也是红红的,满眼全是笑意,我想记录下这个幸福开心的时刻,就拿出手机拍下这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两人,红着脸都在开心的笑着,他们笑容里满是对彼此的宠溺,满是对未来生活的向往和热爱。这是我认识她之前很久没碰过酒以来喝的最开心的一次,很多年再没这样的感觉了。后来有时也喝点,酒量见长,白酒能到二两了,只是有时为应酬喝了不得不喝的假酒,也有喝真酒,久未碰面的发小加同学年底才能聚一次,喝一点那些从童年流到现在的兄弟感情沉淀的更浓烈了。只是,一直再没有找到跟她在一起那次喝酒的那种感觉,不是酒不行,茅台,五粮液都喝过,但是永远比不上那晚喝的那两碗米黄酒。多想那张照片上那两人在一起永恒,那个幸福的时刻伴随一生。可是后来的后来还是没有后来,大半年后我因为换工作要来北方。她是个善良的人宁可牺牲自己的幸福放不下孩子,不愿意离婚,怕影响孩子太多的人生。她哭着说将来过到哪算哪吧,等小孩都长大了再说。她有她善良的执着,漫漫人生我还要继续我的工作和生活,无法彼此妥协,这是任谁都太难太难调和的事。我们终究爱过还是别过了。
这些年,多好的酒多好的美食,穿肠而过,索然无味。常常我在酒局或KTV喧嚣的人群里静静点燃一只烟,透过缭绕的烟雾依稀看到远方她似曾熟悉的笑脸。不是没遇到好酒,只是,再无美丽善良的她在身边。
爱过就好。人们往往把难言的爱都埋入土壤里。有些人有些事,止于唇齿掩于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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