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路原本指武术运动的一种形式,现在泛指用来精心策划的一套计划,预先设置的圈套,陷阱的意思。而淑蓉把“套路”运用的淋漓尽致。有一次,她对淑美说,“我在育成身上下了那么大功夫,又给他钱,又帮他办事。按理说,逢年过节,他应该带着家眷到我府上拜访。可是,他没有这样做,我是多么伤心啊!”。淑美听了,不语。
淑美是个没有正义感的人,她的姐姐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她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或许,她对姐姐很同情。反过来想想,妈妈还在世,育成都不看一眼,反而去看望姐姐,成何体统,幸亏育成没有这样做,还没有混蛋到那种地步,淑蓉只能空悲切。
一天中午,北风呼啸,天上飘着雪花,路上行人稀少,我在集市上买了几个萝卜匆匆忙忙赶回家,只见淑蓉坐在沙发上。她一看见我,张口就说:“我来是想带你走。”,淑蓉看到我无动于衷,反复说了三遍。原来,在前天晚上,妈妈打电话告诉淑蓉,回家带回来几个萝卜白菜。淑蓉想,我又给钱,又送菜给你们,太吃亏啦!我说:“白菜,哪里都有卖的,不用你去。”。
这时候,淑蓉起身上完厕所,提着裤子就进来了,她穿着灰色的呢料裙子,上身穿着红色毛衣。弟弟在家,她不知道避讳,旁若无人。想起以前,育成在家住的时候,有一次,育成领着几个朋友在小屋里说话,那日是个三伏天,天气热得像蒸笼一样。淑蓉回来了,她不知道找育成说什么事,她在大屋先把自己脱得仅剩下胸罩和贴身三角裤衩,推门进去了。我和妈妈都感到诧异。人有脸树有皮,她自己不觉得磕碜吗?
等淑蓉整理完后,我说,“我听你讲,上个月25号就把银行卡消了,可是30号残联还打了两笔钱,这个钱不就瞎了吗?”。
事情是这样的:几年前,淑蓉给妈妈办了二级残疾证,赶上国家好政策,每个月给80块钱补贴。那段时间,我正巧不在家,淑蓉办了一张银行卡,名字是她自己的,因为她是监护人。后来,我知道了,跟她要这张银行卡。淑蓉说,卡是她的名字,一旦弄丢了,别人拿去了,能贷款2万元,那时候,她就惨啦!简直笑话,借记卡不是信用卡,银行怎么可能给贷款呢?谁拣去也没有用啊,里面有密码。
淑蓉每年年底都把钱凑齐给妈妈。两年以后,残联统一换存折,这张卡年底没有用了。那天,我给社区打了电话,被告知:最后两笔钱是12月30号打进去的,属于2019年没打完的。我正担心淑蓉销卡了,钱不就瞎了吗?可是,淑蓉不是这样想的:我钱都给完了,你们怎么还想方设法多要两个月的钱?
淑蓉说:“卡给银行了,但是我用手机能查出来。”,
我说:“卡到底销没销?如果销了就拿不出来钱了。”,
淑蓉不容我说下去,铁青着脸,打断了我的话:“你叫我把话说完!”,这句话反复说了几遍,然后,她把手伸开,在桌子上比划一下:“我钱都给完了,卡里有没有钱,和你没有关系。”,
妈妈在一旁听懂了,她说:“育盛叫你去银行问一问,钱别瞎了就行啦。”,
淑蓉说:“银行卡在我手里,没有销啊!”,
“你为什么一会儿说销了,一会儿说没销,怎么一句真话也没有啊?”,
淑蓉不看我了,她一边冲着妈妈说:“我已经不欠你钱了。”,一边穿上她的羽绒大衣,往外边走。我再说什么,她也不搭理了。
“你别走,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妈妈叫住了淑蓉,
“你说吧,我着急上市内啊。”,
“你告诉淑惠,再来家拿十颗韭菜,一口肉就别回来了。还拿我当个妈妈了吗?”,
“你跟她说吧,我不说!”,淑蓉扭头就走。
原来,去年国庆节那天,淑惠拿着她孙子的棉袄,十颗韭菜一口肉回家了。妈妈没好意思撵她走。饭桌上,妈妈对她说:“你两年都不来家看我了,你在家住两天吧,搀着我走一走,我一天到晚圈在床上。”,可是淑惠执意要走,妈妈也留不住。
我和她一起到楼下仓房。我拿起一个儿童小帽,“这个我在路上捡的,灯芯绒的,还绣着花边,给你孙子戴吧。”,淑惠仔细翻看着,“俺孙子戴正合适。”,边说边装进挎包里。
“咱俩往大黑山走走啊,你不是每天都去吗?”,
我当时没有多想,后来才知道淑惠要去找一个老道。我俩来到大黑上风景区,上了一个陡坡就看见唐王宫。那天,赶上过节,道观里面朝拜的人三五成群,我看见好几个道士打扮的人在院子里行走。
淑惠原先不认识道长,她坐在那里打听。正巧道长出现了,她叫住道长,“你认不认识黄立任……”,搭讪以后,淑惠要和他上屋里说话。屋里摆着好几个神像,不少人去前香叩拜。道长专门给人算命,如果陌生人要交钱的。淑惠和那个老道说了一个小时,我在门外站着。临走了,淑惠还跟人要了一瓶矿泉水。
在回来的路上,淑惠说,她和道长连了微信,她反复说一句话,道长说她“欠人皮”。我想也许是劝她要孝顺老人的意思。淑惠确实太能和妈妈算计了,你就是再困难,还差给老人那些吗?在这方面,淑惠是个极品!
过完阳历年以后,淑美回来了。“老三,阳历年怎么不来家?”,妈妈盯着她的脸说。“你都什么样啦?还过节啊?”,淑美说。
淑美打开包裹,“我买肉了,花了六七百块钱,我两个月不用给你钱了,等到3月20号再给养老钱,哈!”,我站在一边,看着淑美拿出来的肉。我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冷冻肉,每一块矩形的肉,中间有一块大梁骨。
“现在的肉多贵呀!育盛知道,你问一问。”,淑美呜呜喳喳地说。
淑美还没等妈妈搭上话,接着道:“公司找我开会。”,
妈妈打岔:“你们两个人干活,还用那么忙啊?”,
淑美说:“客户不找许强呀,什么业务都经过我的手。”,
我心想,许强离开姐姐真的活不下去了,什么也干不了。难怪他在家老实啦,还有两三年退休,上哪干活呢?
淑美上完厕所,往外走,推开大门,还大声嚷嚷:“育盛,给厕所刷一刷!”。
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典型范例。以前淑美说过,“我给老的买的东西都是最好的。”,然而在她的两个姐姐的熏陶下,淑美如今像变了一个人。忽悠,蒙骗,各种套路都得心应手。淑美把淑蓉的伎俩学得差不多了,三个女人一台戏,以后这个家越来越热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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