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在上世纪六十年代的乡下
哑巴是我同宗兄弟,有名也有姓
只是大家都忘了他叫啥
哑巴的父亲是个裁缝
挑着蝴蝶牌缝纫机走遍十里八乡
用上好的手艺,缝补生活的裂缝
这时候哑巴和我们小伙伴一起
在田间地头摸爬滚打,顺藤摸瓜
裁缝积劳成疾去世后
哑巴的母亲带着年幼的妹妹改嫁
无奈把十三四岁的他抛下
哑巴从此学会了犁耙
白天在生产队的地里伺弄庄稼
晚上一个人睡觉很害怕
哑巴在与星月的对望中慢慢长大
像飞蓬草的种子
在孤独的土壤上发芽开花
清明冬至,哑巴也去裁缝坟前
上香烧纸,敬酒敬茶
哑巴个头不大力气大
见人拉车过坎就上前推一把
还经常给村头的“五保户”肖奶奶
挑水劈柴,喂鸡喂鸭
哑巴没上过学所以没文化
但他很想和人说话
情急之下使劲用手表达
哑巴不喝酒会抽烟
用自己种的烟丝卷成纸喇叭
把苦乐年华抽得吧嗒吧嗒
多年后我回老家
见哑巴添了不少白发
我问他有没有娶妻生娃
哑巴呲牙笑着,像当年一样
使劲用手给我比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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