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每天背着沉甸甸的书包,作业如山,每天晚上都要熬至深夜,母亲总是会为我冲一杯牛奶,逼着我喝完才肯睡去。十年后,工作繁忙,压力颇大,经常要改方案到深夜,倘若困了,就冲一包速溶咖啡,咕咚咕咚匆匆喝完,伸伸懒腰继续撑着眼皮工作。
十年前,厨房总是热热闹闹的,父亲淘米,母亲炒菜,我打下手。我总是趁机溜走,绕着电视目不转睛,等着他们叫吃饭。 十年后,偶尔看到住处闲置的厨房,也想心血来潮做做饭,脑海中一边想着烧什么菜,一边准备换鞋去菜场,忽一想,你做菜干什么,别傻了,爸妈都不在身边,你做给谁吃?放下手中的钥匙,拿起了手机开始点外卖。 十年前,一次英语测验,我拿了第一,老师在讲台上一番表扬,同学也送上最衷心的祝福。 我扬起小脸,很是得意。 十年后,一个同事盗用我的方案灵感,小有成就,领导为他举行庆功宴,要他给新人说说经验。 我坐在角落,任他夸夸其谈,一言不发。我看见他的眼睛,写满世俗和理所当然。 我没有去质问他。大家都了解,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啊,兵荒马乱,没有牙齿,只会被啃成一堆枯骨。
十年前,我骑车摔伤了大腿,龇牙咧嘴躺在地上,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斯文男人冲上前来,把我抱到医院,并通知了我的母亲。十年后,大街上一个老人不小心一脚踩空,不慎摔倒在马路上一时难以起身, 无数人从身侧路过,他们朝老人投去怜悯的目光,好像在说“真的假的,想讹人的吧”,而后淡漠地离去。我将老人缓缓扶起时,他已经在地上躺了近半个小时。
十年前,毕业晚会。 「再见了相互嫌弃的老同学,再见了来不及说出的谢谢,再见了不会再有的留堂作业」 那天晚上,很多人喝到酩酊,哭了,笑了,友谊铮铮犹记在心。 十年后,我翻着通讯录,发现很多名字都已经模糊和陌生。 曾经热闹的同学群,也不知何时也变得死气沉沉,只剩几个不常上线的死号,还顽固地守着那些回忆。 心被触碰,乱了阵脚。
十年了,原来时光一直在欺骗我们,他真的拿走了我们好多东西。
十年了,为了追求更优质的生活,我甘愿囿于钢铁水泥的大都市,置身尔虞我诈的怪圈。清晨起来,看到镜子里的人,会忽然产生一种“原来我都这么大啦,好想回到小时候呢”的感慨。心中不免怅然若失,想要转身找回那些细碎的美好的回忆,可是生活只能前进啊。于是我们努力将自己改得面目全非,来不及缅怀,就急急忙忙投入川流不息,开始一整天的庸碌。只是时常还是会想起,那座暖和的南方小城,那片熟悉的大街小巷,那些记忆里面庞稚气的老同学,那些年少的张扬,风中的爱情……
十年了,曾经那个少年,我们好久不见。 曾经,我的梦想很大很多, 向往诗和远方。 后来,我也开始安于现状,得过且过。 从前的我,去过远方,揽过星光,吻过天空,有双翅膀。 只是现在,丢了梦想,断了翅膀,忘了初衷,不再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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