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合肥蚌二小66届6.2班同学
庆是校长的女儿,我和她同桌。大概是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她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就是一个磁娃娃。我挺喜欢她的,但是我父亲是右派那时正在白湖劳教,我没有一般孩子的轻松,表达喜欢就是恶做剧。扭曲孩子的心思你别猜,那也是个深沉的海!我们的桌子是新的,别的同学是旧的。我在中间划道深深的线,她写字一过线我就打,有次打疼了,她一下哭了,满眼泪水滚滚而下。我害怕她告诉老师和她爸爸,她竟然一句也没说。不过她哭的模样深深刺痛我——那是天使泪水。
有次年初一,我去捡破烂。我的学费都是我捡破烂卖的钱。家里规定,我怕老师批评,也想和同学一起拿到新书,就早出门。春节,捡破烂的人少。我在明光路大垃圾堆底下,一抬头看见一个熟悉的小女孩。她穿着鲜艳的花棉袄,花裤子,一双红红的小皮鞋是那样漂亮刺眼睛。她双手插在棉衣口袋里,嘴里吃着糖。她有点惊讶地看着我,轻轻地喊我一声。当时大地为什么不开个地缝让我钻进去?我羞愧万分。一会她突然喊道:黑子,这里有好多骨头。她用红红的皮鞋点指着,我害羞没去捡。同行的我哥一听,上来就抢,我什么也不顾了就像两只狗一样抢起骨头。
四年级期末考完试,有天程文翰老师喊住我,旁边站着她爸爸——王校长。王校长问我考多少分,程老师说他还不错,两门都是90多份。我们就是特意把他安排跟庆坐一起的。王校长怅然点点头就走了。谁知新学期开学,我没看到庆。她爸让她留一级,为了准备考初中。这也是文革前。从此我就很少看到她,落寞孩子的思恋折磨我许多年。
多年后我工作了,在上班的路上,看到一个女孩,我感觉像她。仔细看看真是她——庆!我的心跳加快,血奔涌。她突然眼睛一扫看见了我。我一阵窃喜,她认出了我!从此我就制造个很多邂逅,在那条路上写着一个自卑男孩的童话。我多少次想跟她说话,却一直不敢。鲁迅说自己爱情很自卑,我就有同感。电大上大课,也看过她。一直没有说话。以后就没有她的消息。
2019年7月是个好日子,中学,小学同学找到我。相隔56年我在网上遇到她。我不再软弱,说出这个童话。谁知她竟然说,你为什么不说啊,要是我就说。天啊原来那么多次双目对视她竟然都没认出我。也难怪,挣扎的生活我已经秃顶银发稀疏。
年轻的朋友遇到喜欢就要勇敢上前,创破头那也是浪花一朵。万一实现了。
奥——这就是一个奶奶和爷爷的真实童话!
黑子书于2019-7-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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