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禁字长霖,金陵人也。及年五,其父夜死于泉,呜呼哀哉!其母姜氏遂携之于偃师以存。少时鲁钝而不知数,及邻人慧子解氏元荣能赋,禁难晓文言,遂日为其所嗤。
二人伤缩敝庐,终日鸣饥,或有灰雀喙数红果翔途庐空,禁乃拾砾呼之,或得则欣悦而餐,不成即饥复日,如此累年,乃成就一身外狩功夫。
时冬耳,禁假友人敝袍以野狩于缑氏山,四生悉茫,雪掩盛色,霜晶凝枝,万物安息,唯禁伏银岩,长引败弓,眸会枯干。俄顷时候,乃一翁叟经之,禁为慌而疏,放矢即去,但观斯翁拂袖扬指,矢却无影,使其大惊。
既出,矢乃入岩,禁奇之且言悔而曰:“君真仙人耶?诚未曾闻此。”翁叟笑而掸须,谓禁:“否,但稍知所避之术耳。”又闻禁之慕神,又曰:“尔小子矣,岂思学之?”禁拜而颔首。翁叟敞笑,曰“善哉,吾名王子乔,而今凡千百岁矣,后日,吾能携汝翱玄苍,明事理,避灾患,绝娇嗔,悟仙性,餐霓丸,修神法,屠渊魔,云游四野,归鹤成杰。”禁乃顿首为三。
廿余哉,李存勖为兴父之遗志,秉三矢而击朱温于高邑。禁闻解元荣军乎此,即使仙幻道术,降至高邑军垒。不料至,李存勖拜元荣为左骑千夫长,将千余人战朱温次嗣朱友文于汴州,遂禁至屏影,但闻元荣号其兵曰:“虽千万人,吾往矣。”举帐悉泣,可见其深得僚心,禁妒,起袖并指向帐,寻刻炙光殒降,待再观,皆属煤团,禁欣然归偃师。
见禁,村庶愕然,纷然疑曰:“俗客来者长霖否?”答曰:“非俗客,但长霖矣。”或临前曰:“汝母呜呼将至,请速探不待。”禁乃失色,踏云进庐,却为首肯,以槛高檐下,故撞之,便消云颔首,其母蜷卧华铺,身覆烨衾,母将曰:“噫!长霖吾子!”呜呼魄离。然后禁久居偃师,未尝三去。
此庐诚辉光异常,奇之,遂问村南鲰生,鲰生曰:“虽吾鲰生,尽知缘脉,元荣双亲尽亡,后侍汝母之于其母,尝十哉,元荣中举而砌此敝庐,汝母不允替户,尝曰,如无此户,吾儿定离,元荣乃允。自仕县令,其殚神会精,皆心治县,修运河,铸长郭,尽役制,散粟粮,诚仙人也。后其进军,便不知迹。”禁闻之怒号,诚怍若长堤失坝,翌日自焚于烨庐。
复廿余哉,一日晴明万里,风烟俱净,须臾,乃玄苍会拢,唯长空现光一簇直指烬地,不顷却有羽素雪鹤破灰而出,抟扶摇而入齐青。天归霁,鹤归灵。后有骚墨思氏胤生诗曰:
“神童元荣少年禁,一能诗赋一饥膛。
乡唤仙人俗来客,诚感民官作仙郎。
白衫秘法破秋虎,故回竟观烨庐香。
仙君不缘清幻咒,半是长生半义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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