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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少年变形记(第九章)

时间:2018/9/25 作者: 蓝思海 热度: 93757
  第九章:

  突然增加几十号学生,我还没从措手不及中缓过神来,新的事情又接踵而至。

  “胡老师,武凌浩受伤了,在球场……”

  我和领导在办公室谈话的时候,彭怡然推门进来,喘着粗气说。我和领导几乎同时弹起来,冲向门外。

  事情就是在篮球场突兀地发生,就像原本很和谐的场面有人突兀地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一样。我心头沉重,前所未有的沉重,在去球场的路上,我苦苦冥想解决的办法。

  武凌浩的头在流血,欧乐乐垂手站在一边,具体是因为哪些冲突,以至于欧乐乐要下这么重的手?我来不及问,只关心武凌浩的伤势,领导领着几名卫生员匆匆赶来,武凌浩就被七手八脚抬到担架,送去了医院。我驱车紧跟在救护车后面,大气都不敢喘。

  还好,武凌浩的头上只是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头上被剃掉小局面的头发,缝合了伤口,吃了些消炎抗感染的药,挂了两瓶盐水,所有人悬着的心才放下来。至于欧乐乐是用什么东西划伤武凌浩的,还要等查证以后才能得知。

  领导等不到欧乐乐主动交出“凶器”,就在我刚进办公室的时候,领导已经给欧乐乐的家长打过电话了,他要求他们立即把欧乐乐带走。

  欧乐乐父母赶来的时候,武纪伟也来了。这下整个办公室就热闹起来,家长们吵得不可开交。为了不影响到其他人的情绪,领导把双方家长请到会议室,有事好好商量。

  双方家长都没有控制好情绪,领导和我都劝不动,最后协商好了,欧乐乐方负责一切医药费,毕竟欧乐乐是过错方。

  达成共识,武纪伟匆忙去了医院,只有欧乐乐家长还在和领导谈话。他们苦苦央求不要赶走欧乐乐时,领导叫我去医院看武凌浩,我再次去医院看他的时候,武纪伟也在,面对儿子平静的情绪,他显得无能为力。

  “爸,您不用急着为我讨回公道,错不在欧乐乐。”

  我刚进门,也被武凌浩的话惊呆了。自己都被伤成这样了,还要为别人开脱?双方家长吵了半天才达成的共识在他这里就这样被否决,我脸上的表情和武纪伟的一样,都是错愕。他不知道,武纪伟为了给他讨回公道,和欧乐乐的家长讲理,发脾气,跟个暴君一样。

  “我们也不缺这点医药费,我只是要帮你讨回公道,你都住院了,怎会成了你的不是?”武纪伟蹩着眉。

  武凌浩看到我,招呼我坐下,对我说:“胡老师,其实,事情的开端是我挑起的。”他话音刚落,武纪伟就怒了:“在家住了一天,我以为你都改变了,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越来越不让人省心了。你还是改不掉要惹事生非的坏毛病!”

  “武先生,先不要急着责怪,听孩子慢慢说完。”我也急切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武凌浩不正要说嘛,武纪伟这个急性子打断了话题,我不得不开导他。

  武凌浩说:“我路过篮球场,不知道欧乐乐他们在进行篮球赛,我以为是在随意打球,所以就跑进球场截了球,扫了人家的兴致,这才有了后来发生的一些事。”

  武凌浩低着头,不敢看他父亲的眼睛。

  眼前的武凌浩真让我感到不可思议,他一向是个高傲的少年,无论任何事都要和别人争论不休,即使是自己错了,也要把过错推给别人,别人不服,上去就是一顿拳脚交加,逼着别人认错。今天突然改变,实在让人惊喜。

  把一个锋芒毕露的人磨掉棱角,变得知书达理,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被改变的人会有些不适应突然改变的个性,慢慢改变到有修养而不卑微的程度,得有个过程,这个过程的长短,要看个人个人的把握度。

  之前的努力没白费,所以我欣慰。

  “武凌浩,公道是要讨回的,”我说,“扰了球赛固然不对,但是打人更不对,双方都有错,错得严重的那一方应该承担一切后果。我们谦和,但不代表卑微,在必要的情况下,采用不会逾越人格底线的办法,维护我们的尊严是应该的。”

  武纪伟用力点头,加重语气说:“不让他赔,岂不是便宜了他?”说完看着武凌浩,气不过,开始对他一阵数落,“我说什么了?你不一心迷恋篮球,会有今天这一出?你现在还没成年,就得听我的,以后你要怎样就怎样,我觉不管。”

  “爸,篮球我还是要继续的,今天就是出了一点小插曲,不要否决我的爱好,我保证以后绝不去干扰别人的球赛。”武凌浩举手发誓,“我保证再也不会出这样的事。”

  见武凌浩坚持自己的目标,武纪伟低头叹气。武凌浩趁热打铁:“爸,人生哪有一帆风顺?我保证下不为例,就这样好吧?篮球我还是要继续。”

  这是在争取主动权吗?我不禁想笑,武凌浩确实有些大智慧。

  “学习呢?就这样放下了?”武纪伟想发火,我在这里,他只能憋着,我知道他心里憋得难受,就像我父亲当年对我无计可施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我补习一年,争取考上重点高中,绝不辜负您的期望。”武凌浩说得信誓旦旦,武纪伟胸膛起伏不定,他一旦发火,事情就会陷入僵局,再调解恐怕会更加费劲。于是我说:“他曾经就很优秀,现在也没有跨下,相信孩子的决定,相信,就是解放孩子,也是解放自己。”

  武纪伟低头不语,我这个“和事佬”一旦开口,就要进行到底,以理服人,不然就成了挑拨是非。

  “武凌浩,有点爱好是可以的,但切记不能让爱好耽误了学习,学习才是人生大计,即使把篮球打入国家队,没有文化底蕴,成就也只能是昙花一现罢了。后悔之余再返回来学习,耽搁掉的才叫大好年华。不仅如此,还要背负一些负面的舆论,那时候才叫真正的压力大。”

  “听到没有?”武纪伟抬头看着武凌浩,“听到胡老师说的话没有?学习放在第一位,打篮球放在第二位。想成为球星可以,但是,没多少文化就别希望得到任何人的追捧,别到了国外参加活动,不会讲外语,反而自己圆谎说,不说外语是爱国,那样才叫真正的丢人丢到国外了。”

  我竖起大拇指,由衷地赞赏说:“武先生说得对!”

  武凌浩不加思索,立即答应:“我谨记老师和爸爸的教诲。”

  “如果你为了篮球耽误学习,你不会再有自由,看着办。”武纪伟语言生硬,算是答应了武凌浩的要求。武凌浩眼里闪过的一抹惊喜没能逃过我的眼睛,我笑了。

  打完点滴,武凌浩的伤口没有大碍,打算回家养伤,我亲自把他们父子二人送回家。接下来欧乐乐的事才是最棘手的,按理说,领导让他离开,我应该感到高兴才对,毕竟,这样的孩子还真不好管,再让他继续待下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遭殃。但是,我还是不想放弃他,有人认为,这样的人,送到少管所教训一顿自然会乖乖听话。

  我不禁想问:极端的惩罚有用吗?打一顿就能把人教育好,凡事都用拳头说话,那我们岂不是又回到了被野蛮制度统治的时期?强中自有强中手,强者横行,弱者哀嚎,这不是奴隶社会的制度又是什么?

  被极端手段制服的人表面臣服,而心理是扭曲的,扭曲的人格掌控着扭曲的心理,社会被扭曲颠覆,还有什么美好可言?

  到了机构,我直接去了会议室,欧乐乐的家长还在苦口婆心劝欧乐乐要改邪归正,还不停地恳求领导一定要接收欧乐乐。欧乐乐在一边梗着脖子,一副随便怎样都行的样子。领导看着他,语气坚决:“这个孩子真的没法管了!敢在这里出手伤人,再不让他离开,他说不定还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欧乐乐转身就走,见我堵在门口,眼睛盯着我身边的一点空隙,侧身挤过去,对着屋子里喊:“你们两个干嘛还不走?人家都表态了,就别再丢人了!你们不走我走!要受教育,你们受好了!我就这样了,就和你们说的那样,烂泥扶不上墙!”

  没等父母发话,欧乐乐转身顺着楼梯往下走。我追过去,跟在他身后。

  “欧乐乐!等一下!”我追上欧乐乐,拉了下他的胳膊,他挣脱,紧跑几步又和我拉开距离。我再次追上去,挡在他面前。

  “欧乐乐,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糟糕,武凌浩已经回家了,没什么大碍。”我只想打消欧乐乐心头的顾虑。

  “我知道他不会有事的,我手下已经留情了,可是,他们夸张的样子,好像我必须接受判刑似的!”欧乐乐哀嚎。

  这种话说得也太轻描淡写了吧?这就是个犯了错误还理直气壮的态度?我的拳头紧了紧又松开,我不能用武力解决任何事情,即使我很生气。

  “看来,你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你是怎样划破武凌浩头皮的?”

  面对我的询问,欧乐乐仰头和我对视,眼里的放荡不羁在诠释着什么叫年少无知。我努力控制心中的怒火,我不敢保证下一秒我会不会把他按在墙上狠揍一顿。

  “离开这里,你是想放弃你自己吗?”我目光炯炯,欧乐乐在刻意躲闪。我继续说,“连你都要放弃你自己,那别人又能有什么办法?”

  “我也想成为所有人都接受的自己啊!在来这里之前,我也是满怀信心的啊!我原以为到了这里我会改变更多,可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差!”欧乐乐急躁地叫嚷。

  “再试试,也许会有改变。”我好言相劝,欧乐乐冷笑说:“别给自己戴高帽子了,你们这些打着教育旗帜的教育者,充其量就是混饭吃的,别人家的孩子用得着你们操心?你们都管了,那还要家长干嘛?”

  我倒是有话可以回答欧乐乐的问题,但不是这个时候,见我不说话,欧乐乐的说教又来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办公室里的锦旗是怎么来的,谁不会给自己脸上贴金?这些伎俩都是大街上的赤脚医生用剩下的,一个教育,一个医疗,都是骗人的。”

  “片面地去评价一些事,那些都只是你认为,既然你心里有太多的话要说,不妨我们今天好好讨论下。”我指了指单杠那边的台阶,“那边怎样?”

  “谁要和你谈了?你们这些教育者无非就是谈论起人生观来,口若悬河罢了,有谁能真正改变人生?谁知道以后将面临怎样的人生?你知道?你不知道,你既然不知道,干嘛要误导别人?”

  “那你知道你的人生是怎样的?”

  “我不会预测未来,你这样问等于白问。”

  “坚持一种怎样的态度去生存,你的人生就是怎样的人生,你现在的态度你应该最了解,悲观的,消极的,急躁的,这些都是因为你内心迷茫。”

  “这就是你们教育者,张嘴就来,大道理一堆,结果没几条是管用的。”欧乐乐吹着口哨,看似心情好了一些,“我干嘛要和你说这些?我现在只想着如何翻过这堵高墙,到外面去呼吸自由的空气。”

  “真的决定了要离开这里?”我上前一步,欧乐乐环抱着胳膊仰头看天空:“除非你能彻底让我改变。”

  “只要你肯给我机会,我一定会还你一个全新的自己。”我说。

  “这么有把握?机会还是留给那些人吧,我爸妈都说了,我是烂泥扶不上墙,你又何必浪费口舌?”

  “每个父母恨铁不成钢的时候都会这样说,他们的话对你有影响。但是我不相信你会甘愿成为他们说的那种人,如果还要拒绝改变的机会,我不得不怀疑,难道你也觉得他们说的是对的?”我说,“最好不要默认,给自己一个机会。”

  欧乐乐瞟了眼教学楼的方向,懒懒地说:“一棵朽木,即使遇到优秀的雕刻师,也只是一根朽木,绝不会成为巧夺天工的工艺品,我都放弃了,你还在坚持什么?别指望我给你送锦旗了胡老师。”说着走向大门的方向,我示意门卫不要开门,紧跟在欧乐乐身后,回头看了眼教学楼的方向,原来是欧乐乐的父母在朝这边走来。

  大门没有开,欧乐乐回头看看渐渐走近的父母,一脸焦急,门卫没有开门,他就过去命令门卫赶紧把门打开,无奈,门卫听我的,对他无动于衷。

  欧乐乐的心思无非就是走出这里,摆脱家庭的束缚。我承认,他和我少年时期是一样的无知和叛逆。

  离家出走,这是最愚蠢的做法。

  欧乐乐父母赶来,欧乐乐更是大声朝门卫叫嚷,他爸上来就是一巴掌。然后他妈把他扯过来,对着他就是一顿数落。

  “你说你还要怎样?在家没人样,在这里还是和鬼一样,在外面打人也就算了,在这里还要惹是生非,有你这个儿子真是上辈子造了孽了!”

  “什么都别说!揍一顿保证乖乖的!”

  这边刚被母亲数落完,又被父亲一把拽过去狠揍,一边挨揍一边还要听母亲喋喋不休的数落,而自己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可以想象,欧乐乐平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我开始重新审视欧乐乐,原来他是这么可怜。

  “住手。”我上前阻止了这种粗暴的调教方式,把欧乐乐从地上拉起来,直接了当对他父亲说,“这样教育孩子是不对的,纵然有错,也不至于大打出手。”

  “胡老师,我还真没办法调教了,这坨烂泥,拿他干嘛?”欧乐乐的父亲喘着粗气,对我说着话,胳膊伸得老长,直指欧乐乐的脸,“罗老师,我现在就想掐死他!”

  “好啊!我巴不得赶紧去死!麻利点,别说到做不到!你们大人什么时候也学会磨磨唧唧的了?给我个痛快吧!”欧乐乐红着眼睛吼道,刚才被打都一声不吭,在吼出这句话的时候,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这些都不是欧乐乐的错,是整个家庭都存在教育的误区,才导致分裂出这种不和谐的局面。要改变欧乐乐的态度,首先得从他父母着手。

  欧乐乐徘徊在改变与不改变之间,他的心里是矛盾的,一方面来自于父母的压迫,一方面来自于自己的迷茫。

  “两位,给孩子一个机会,其实,是我们偏激地给孩子下了定论,叛逆从何而来?叛逆从不理解中而来,他也不想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我说。

  “理解?”欧乐乐的父亲瞪大眼睛打量我一番,“胡老师,他犯了错还要得到理解?你这是在纵容他还是为他好?”

  “犯了错固然不对,我想他并不是第一次犯错。”

  “当然不是,还有比这个严重的,去年还把同学的鼻梁打折了,我那个气呀!把他关起来暴打一顿也不见收敛,你说,是不是已经没救了?”欧乐乐父亲刚说完,他妈妈就附和:“是呀,打了他之后他还不知悔改,反而在第二天又把其他人打了,我和他爸把他关在家一星期,倒是服帖了不少,半年都没给惹事,我们以为他改变了,正高兴时,事情又来了,这孩子,他不是没惹事,而是打了别人之后,威胁人家,不许人家上门告状……”

  “行了!就你话多!”欧乐乐父亲吼起来,“还不是你成天唠唠叨叨的让他心烦?”

  欧乐乐妈妈不乐意了,当即反驳:“我唠叨是为他好,不像你,别拿棍棒底下出孝子的老办法来教育他,时代在进步,教育方法也要进步,都是被你打逆反的,你还说我?”

  欧乐乐父亲提高语气:“他变成这样也有你的份,别把自己撇得很干净!

  欧乐乐红着眼,胸膛起伏不定,他背过身去用袖子用力擦了下眼睛。

  “你们不要在相互推诿责任,没必要,我变成这个样子完全是我的原因,与你们无关,”欧乐乐转身,有气无力地说,“别吵了好吗?在家吵就算了,出来还要吵,没意思。”

  “开门!”欧乐乐的父亲朝门卫吼了一嗓子,下一刻,门缓缓向两边开启,就像被他的威风震慑到一样。他气呼呼地大步出门,开了车门坐进去,有朝欧乐乐吼道,“上车!”

  欧乐乐很不情愿迈出一步有停下,回头看我,我冲他点头,说:“相信自己,不要放弃。”

  欧乐乐还是上了车,车子扬长而去。我转身,正撞上彭怡然胖嘟嘟的肚子。

  “老师,今天是不是该我回家了?说好的半天呢,我下午去,好吗?”彭怡然咧着嘴讨好似的看着我,我说:“好啊,答应你的我怎么可以忘掉?先去跑两圈,你师父武凌浩告假回家,你可不要偷懒哦,他要是知道你偷懒,加倍处罚。”

  “保证完成任务!”彭怡然努力把滚圆的身体挺得笔直,转身跑向跑道。

  “压力大。”我摇头叹气,望了眼操场上自由活动的少年们,正要去召集他们,准备安排一些事,远远地看见领导站在窗前朝我招手。我不敢怠慢,迈开大步。

  刚进办公室,领导就不淡定了:“你说这个欧乐乐,自从来到这里就没消停过,不让他走,还会有更多的人受到伤害,你说,有他在,再出事,我们要怎样向其他人的家长交代?”

  “其实,欧乐乐这孩子还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我说这话的时候领导原本看向外面的眼光突然撤回来盯着我,他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我继续说,“他也许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坏,这一切都是因为家庭矛盾影响到他的成长,在那种充斥着消极因素的环境里,内心得不到舒适的成长,反而变得扭曲,烦躁,易怒,自卑,只要及时纠正,还来得及。”

  “我当然赞成你说的这些,这一切都不能全怪他,他父母的表现就极其糟糕,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里长大的孩子,心里也存在着不健康的因素,”领导说,“胡老师,你看,这个事情该怎样解决?”

  “想让欧乐乐心理健康,得从他父母那里开始,一切根源在于父母,这孩子就这样下去,我不甘心。只可惜,我们已经结束对欧乐乐的教育了。”我甚是惋惜。

  “我刚才和欧乐乐父母说过了,先让欧乐乐回家冷静几天,想好了再送过来。”

  领导的话又点燃了我的希望之火,现在要做的就是制定一个计划,在欧乐乐到来的时候开始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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