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岁时他还健康着
有个早晨 他看人从湖里网草鱼
看呀看的
灰着脸再回来时
他就不健康了他确信自己也早就给网住了
可以呼吸和排泄
可以自由活动和开口讲话
只是
这一切早都只能在网里了他确信网他的人很得意
那是看着他入网时
农夫收割了麦子的那种得意
他徒劳地想找到那网他的人
想啊想的
他的肝脏 于是就崩溃了他确信亲人和朋友是轻松了
他们只不过忧虑了不久就轻松了
那是转过脸之后背对着他时
忧虑立即转化成的轻松
那转化的合理和迅疾尤其使他厌恶他确信下属是兴奋了
他们知道他要死了就兴奋了
那是看着他眼睛时
掩饰在关切下面的兴奋
那掩饰的拙劣更让他恶心像所有的现代人
现代化的药水在他全身流淌
他开始了有计划的死
人们有计划地去和他作别
遗嘱从人脑给敲入了电脑
追悼会也上了记事日程死前的那天夜里
他发了最后一条短信息
给他最旧的恋人
我就要死了 飞来看看我吧
他死后三天 短信息回复过来
忙死啦 才看到 又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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