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随着管理员大声地向外通报了一声，布丝的心情也开始激动，仿佛有一股电流如波浪漫及整个平静的湖面似的从头到脚扫过布丝的全身。

　　他一步步地走到座位上，面前隔着厚厚的玻璃，近在咫尺？他却无法再次感受父亲厚实的大手，坚实的肩膀；远在天边？不，父亲就在面前，真真切切地：一律灰色调的衣服一件裹着一件，参差不齐，显得有些凌乱，外面套着一件显示罪恶的薄衫，头上光溜溜的，看上去光滑，细腻。一颗牙似掉非掉地露出嘴一部分，确实许久没有整理过了，从头到脚，都染上了秋天般的落寞。除了，父亲脸上的笑容。

　　布丝想，应该是自己很久没有看到父亲了，仰或是父亲的笑加上一双有神的眼睛，点缀得整张脸有些神采奕奕，使得父亲看上去状态很不错。

　　“你来了！”父亲依然带着灿烂的笑容，“人人都会犯错，你看，爸爸这一次是不是犯得很严重，一错便到这了，是不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爸爸半开玩笑，可布丝没有感到父亲话里有话，而是直截了当。

　　“嗯”布丝也笑了起来，一种突然释怀的笑，是呀，父亲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呀，而这次……呀，大人之间的事情如此复杂，我们永远只能看到结局，而看不到过程。这次—我不过是看到了这种结局而已。

　　“你妈妈上班去了？”

　　“没有，今天是月底，她领工资去了。”布丝说，“上次我去他那里的时候，看到一个叔叔，长得肥头大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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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到。”所有的话都随着这个声音而停止了。与父亲的家常也终止了。

　　今天是五月里第一次来看父亲，虽然过了几个月了，父亲还是印象里的父亲，只是所处的环境，所穿的衣服不同而已。

　　平常，父亲笑起来也可以说成是武侠小说里的“妖魅”，整整齐齐的西服配一条带点的红领带，牙齿弄得整齐、白亮，一头短发总保持“大叔”型的样式。饭桌上总是说说笑笑，流氓性格似的说我的声音“跟牛叫的一模一样，难怪是属牛的。”衣服上一不小心出现一个污点，他也总是进行“干洗"—沾一点口水搓一搓。

　　五月的天，空气里吐露着清新的气息，尤其是早上，不知名的鸟儿刚开始叫，整片天空都早已敞亮开了。布丝抬头仰望天空，还是一样的蓝天、白云，天空似乎还更加湛蓝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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