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有几个人会喜欢香烟,或者只不过是喜欢那种叼在嘴里的感觉,叼在嘴里吸进去的是心事,吐出来的,是经过消化了的释怀,久而久之,就成了依赖,成了习惯。
李若冰已不吸烟很久了,他一度以为他过的很好,有爱人孩子房子车子,工作结束就会回家陪陪家人,和家人一起是最快乐的事情。但在他45岁的这年,他离婚了,和他相伴10年的人,突然的放下了家人,和他离婚了。
或者幸福的婚姻都是相同的,不幸的婚姻各有各的不幸。李若冰再次拿起烟,放在嘴里,望着窗外,没有阳光的冬天里,下着小雨,往事就像一幕幕电影的片段,在他的脑海里越来越清晰,他终于点燃了香烟,深深的吸进了身体里,慢慢的喷出烟雾,看着那灰白色的烟雾在婀娜多姿的袅袅上升,他突然觉的,这就是他,原来的他,往事开始清晰,沥沥在目,心也在往事中飘荡。……
李若冰出生在广东槎城的一个偏僻的乡下,父母是老实巴交的乡下种田人,李若冰的出生曾经让家人开心过,但在那个吃饱才是出路的年代,他没有给家里带来多大的快乐,很快就在生活的贫穷中被家庭的贫困淹没了。
他在懂事的时候,就知道邻里的人看不起他家里,因为穷常被人欺负,常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指指点点,他听的最多的,是父母叫他好好的读书,要出人头地,过上好日子,不要像父母一样,种一辈子的田,却连温饱都难于解决。
他很听话,无论多艰难都会好好的读书,因为这是出路……
他的成绩很好,也很顺利的进入了师范学校,立志要做一名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他知道父母为了他的学费,卖掉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东拼西凑的给他凑学费。
三年的师范毕业了,他家里也欠了一大笔钱,不过很庆幸的是他被分配到了他乡下的一所偏僻的小学教书,那时的他才20岁,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充满了激情,父母也很骄傲……但那个年代的老师待遇都不高,而且他还是一个没转证的民办老师,根本无法解决家里的困境。
也就在那个时候,家里很多同龄人,在改革开放的浪涛中,改变了贫困,一栋栋拔地而起的新楼房,让人耳目一新,让多少人望而却步。
也就是在这种洪流中,李若冰不顾家人的反对,放弃了教书,投入了打工的浪潮,在佛山、珠海、广州、深圳、东莞都留下了他的踪影,但多年过去了,李若冰还是那个李若冰,贫穷没有改变,赚得的除了多了年轮沧桑和不知道出路外,还有父母的埋怨。
就在这个没有目标,没有技术,没有出路的时候,他遇上了一个女同学。这个女同学曾给过他关怀,给过他希望,给过他期待……
乡下的人都习惯有钱没钱回家过年,那是2002年的时候,他在镇上的街上,在匆匆忙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听到背后有人叫他:
“若冰,是你吗?”
李若冰回头一面茫然,一下子无法反应过来。一个瓜子脸披肩长发,还将秀发染成了紫红色,穿着黄色的中褛,一条粉红色的围巾,里面一件红色绒衣,看上去是一个很时尚的女孩。
“我啊!张芳冉。”
李若冰愕然,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张同学,好久不见了,几乎认不出来了。你的变化很大,看样子你很不错。”
张芳冉轻笑一下,“见笑了,你去哪里?急急忙忙的?”
“没去哪里,回家。”
李若冰和张芳冉虽然不是一个村,但自读书时就一个学校,一直到初中,他们都一起考师范,张芳冉落榜了,后来张芳冉再读了一年,还是没考上师范,就出去读会计去了,读完后就找了一份会计工作。过的很稳定。
他们一路并肩的走,李若冰保持了沉默,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么多年来,他的不如意,他的苦他不会说出去,不想别人来可怜他,或者是瞧不起他。但他相信,他会一天比一天好。
但张芳冉却一路娓娓道来,她在工作上的稳定与快乐。
李若冰听的既妒忌又羡慕,妒忌她的幸运,又羡慕她的稳定,不过他知道她有这样的稳定,一定也付出了她比别人还多的辛苦,只是她没有说出来而已。
当张芳冉问起他的情况时,他只能吱吱唔唔的敷衍过去,因为他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也没什么值得分享的,至于那些不如意心酸,居无定所,没有稳定的工作和收入,不停的飘荡……他不会去说,他知道这些不会有人去可怜他,也不会有人去同情他,说不好会嘲笑他。所以他把这些都留在了心底里。
张芳冉一直和他并肩而行,走的一样快慢,突然他发觉张芳冉其实一直是走在她的前面,而且还走的很远,他怎么追也追不上。他能闻到她每一步的快乐和一丝丝的炫耀。李若冰的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了,他觉得他不能一味这样毫无目的的去追,因为人家是有技术的在往前走,而他呢?虽然曾经是一位老师,但在社会上他一点都派不上用场,为什么他不能放下他引以为傲的东西,放下他原有的他以为很了不起的本子,从零开始呢?他一下子停了下来。
“若冰,你怎么停了下来?不会就这一点路就走累了吧?”
李若冰突然笑了,从没有这么开怀的笑过,他吐出了口气,“没有,就是有些东西一下子想通了。”说完忙快步赶上去。
“什么想通了?”
“你很美。”李若冰答非所问,他吸了一口气,他闻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香水味。他从没谈过恋爱,也没有去想过这些事情,在他心里,改变一家人的生活才是他应该想的。然而此刻闻到她的香水味,他突然觉的有些许陶醉。
张芳冉突然觉的脸有些发烫:“什么意思?你好像从来没说过人家美的,没教书这几年是不是在外面学坏了。”
“你是很美。”
“对了,你怎么不教书了?这几年都在外面忙些什么?三年没见你了,你有女朋友了吗?同学聚会你都没到。”
李若冰轻咳了一下,“今年的冬天好像冷点。”
张芳冉瞟了他一眼,她发觉老同学的脸上装了很多东西,那张年轻的脸,虽然说不上英俊,但轮角很清晰,她曾不止一次的端详过这张脸,很耐看,但现在看到的,却不再是从前那张脸。
“若冰,你读书的时候,很尖端很优秀,是多少老师的好学生,也是我们的榜样,我们都很想像你一样,成绩那么好,为什么后面放弃了教书?”
“人生不如意之,十常八九。”李若冰叹了口气,“谢谢你,还记得我,我走这边,你应该一直往前走吧!”
“嗯,好的,告诉我你的电话,我们同学应该保持联络。”
“哦,不好意思,我还没手机,我家里也没装电话。要不你把电话号码告诉我吧!有空我给你电话。”
张芳冉从身上找来纸笔写下电话递给他:“我家盖了新楼,在那村头,有空来坐,奇萌和秀欣他们还有好几个同学都说过年后到我家里来玩,到时你也来,大家都那么久不见了。”
“谢谢!”李若冰接过电话放进口袋,“好的,有空一定到。我走了。”
在2002年能有一台手机是身份的象征,而李若冰却连BB机都没有过,更别说手机了。
他一路慢慢的走,慢慢的想着自己什么时候也能有钱消费一台手机。
他回到家,就一眼看到了父亲那张蹦紧了的脸,在钉那坏了的凳子,他知道父亲心里很不开心,也知道父亲的苦。
他低声的叫了声:“爸。”
他父亲也不看他一眼:“回来了?买了什么东西回来。”
“没买什么东西,就出去给舅舅送200元钱,去年借他的。”
“剩二天就过年了,你不买点年货?”他父亲冷冷的道。
“我……我没钱买。”说完就进了他那间低矮的平房,一头倒在床上。
就在此时他父亲拿着那又旧又残的木板凳气冲冲的进来,嗓门一下高了,还很冲:“没钱,你出去打什么工?你以为我们养大你很容易吗?你这几年干什么去了?每次都说你没钱,没钱,家里欠的钱就不用还了吗?你读书借的钱还没还清,人家和你一样大的,好几个都结婚了,你看你像什么?”
“爸,我其实也想赚钱,我也想把日子过好,家里的债务我也知道,我也知道你和妈不容易,我也想盖新房,但目前来说我还没有这能力。”眼睛里的泪水在打转,他强忍着,望着这低矮的平房,想着在这渡过的童年,他的脑海中回荡着父亲目露凶光的骂声,母亲的眼泪,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环境中,跌荡回覆。他做梦也想着盖新房,让父母过上好日子,但他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做到。
“有书不教,跑出去打工,钱又赚不到,你不丢人,我还丢人。”父亲的声音嘶哑有力,其中还包含了他的梦想,他的辛酸般。
李若冰知道他父亲的痛,一辈子碌碌无为,一心想他能替他们出人头地,但却这么多年过去了,只觉的日子越来越无法过,越来越让人心酸:“对不起!爸爸,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李若冰的父亲叫李耕,一位老实巴交的农民,大道理不会讲,动不动就上火,30多岁才得一儿子,他那时多高兴,他以为将儿子养大,他就苦日子熬到头了,他就能扬眉吐气了,没想到儿子大了,非但没将日过好,还落得了被人背后指指点点,说什么他是一个傻瓜,以为生儿子就能富起来,那得看生的是什么样的儿子,如果和他一样的,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生了你,我以为是我的骄傲,原来你是我的侮辱,早知道这样就不生你了。”李耕将手上的凳子用力的摔在地上,“没你我们会过的更好。”
泪水在李若冰的肚子里打转,他用被子蒙住了眼睛,此时的他,多想有人来安抚一下他,给他些许的温暖,但没有,有的是打击。
李耕用力的将房门关上,“碰”的一声,李若冰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李耕,李耕!”一个肥胖不高的中年男人叫李常峰,他拿着一本簿子,在屋外叫喊着,声音很大,生怕屋里的人听不见般。
“在,谁啊?”李耕忙从里屋出来,“哦,是李常峰,进屋里来坐吧。外面冷!”
李耕说的很客气,其实在外面,他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对谁都是笑面相迎,但对家人他就很霸道,很横,很不客气,这或者是他在外头受了气,受了委屈,回家后只要有一点不顺心不好听,就会似决堤了的洪水,汹涌彭拜的倾泄而出,什么说话都会说出来。但这些话在伤了他的家人的同时也在伤害他自己,但他却还是在不停的继续下去。这仿佛也成了他赖以释放的依赖和习惯,就像上了瘾的香烟。
“我就不进去了,我还有事,你的账怎么样,是给现金还是把你家的花生油给我抵账?”李常峰没有表情的说。
“李师傅,对不起!你看马上就要过年了,我家里什么都还没买,我老婆今天弄了些菜去卖,看她晚上回来有多少钱,我就给你送多少上去,这样好不好,大家又是一个李屋村的人。”李耕忙从身上摸出香烟,拿出一根递给他,“来根烟。”
李常峰在春口开了个小店,还卖卖猪肉,日子过的不错,抽烟也是要抽几块钱的红双喜,对李耕递给他的烟,他看了一眼没接,自己从口袋里拿出双喜香烟,叼了一根点燃,“你不用再说这些了,就200多块钱,我是好心赊账给你的,我老婆还叫我别赊账给你。你都赊半年了,你上次说,你儿子回来就马上还吗?”
“他……他都气死我了,你通融一下,的确是没有钱,看晚上了。”
“不要老赖账,你卖花生油给我吧!”
“油就剩几斤了,都卖完了,米也卖了很多,自己吃还有点勉强。”
“你什么意思?是不是不还了?”李常峰声音高了起来,“没钱你买什么肉?今天你不给,我就不走了,个个像你这样我还有饭吃?你利索点,别吱吱歪歪的,看到你这穷鬼就怕。”
李若冰听的很心酸,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李叔叔你好,请你不要为难我爸,我家的确没钱,要不这样,我这里还剩200元,先给你,尾巴晚点,怎么样?”
李常峰立即变了张嘴脸,露出了笑容,“侄子,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也知道你们不容易,其实我们大家都不容易,我也没钱过年,没办法,理解理解一下,就给200先,尾数就过完年后再给。”
李若冰从口袋里将所有钱拿了出来,交给李常峰,李常峰接过散钱,忙数了起来,“侄子,只有一百七十三块钱,这不够二百元。”
“不够哦,我再找找看,还有没有。”
李常峰叹了口气,“算了,侄子。不用去找了,看来你也真的拮据,就这么多先,我减数。”
李耕和儿子忙说谢谢。
李常峰走后,李若冰一句话都没说,就回房间蒙头睡觉,李耕在门外大声的叫吼起来,“你生气不开心了?我还生气呢?人家生儿子我生儿子,人家生的是龙,我生的是猪。”
这回李若冰就忍不住了,“我是猪也是你生的,我是没本事,你又有什么本事?你又创出了什么成绩?你以为你嗓门大你就厉害了,你有本事就像李军龙他爸爸一样,盖好房子给他,等着他带媳妇回来啊!我没本事我又没要求过你为我做什么?”
“你还嘴犟,我们含辛茹苦的养大你,供你读书,这就是我的本事。你还不服气了?”
“在这世界上你是我的亲爸,我也苦我也需要人家的鼓励和安慰,你除了打击我,你会什么?”
“你放着好好的教书不教,跑出去打工,你就是傻子,蠢猪。我安慰鼓励你,你就是烂泥扶不上墙,你一辈子都别想有出头日。”
“老是说教书教书的,你不知道我是民办老师吗?我不是正式老师,学校可以随时不要我,我们没钱没权的,走不了后门,什么时候可以转正?我是希望可以改变生活才出去的,这么多年来,你从没问过我在外面过的好不好,有没有被欺负,有多少的不如意,在做些什么工作,就知道一味的骂我,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我也想不是,我也想没有你这儿子,你有本事就滚出去,混出个人模狗样的来,就你这点出息,我就瞧不起你了,我操你妈的,你这种不长进的废物,留在家里也让人眼睛发痛,你别回来啊!我就这样了,你有本事就来打我,妈的。”
就在这是,李若冰的妈妈杨三妹回来了,听到他父亲在骂儿子,她的眼泪就流了出来,“你又骂他干嘛?他怎么也是你儿子。”
“他妈的,我没这样的儿子,你他妈的别说话,再说我揍你。”
“你除了会在家里耍脾气外,你还会什么?在外头见谁就像个孙子一样,就会在家里凶,你算什么男人。”杨三妹放下肩上的担子。
李耕突然的冲过去,一下子就将杨三妹推的摔在地上,“你是想找死吗?操你妈的,你要死我就马上弄死你,操!”
杨三妹卒不及防的摔在地上,好在天气冷,穿的衣服多,不然肯定会摔个鼻青脸肿的。
李若冰忙去扶母亲,“妈你没事吧!”
李耕似乎是跟他们犟上了,更凶起来,“老子教人,你插什么嘴?我看你是活腻了,我今天就揍死你。”
他说完就去拿扁担,李若冰忙挡住母亲。但李耕可不理那么多,拿起扁担就打下去,打在李若冰的身上,李若冰强忍着痛,扶起妈妈,“你打吧!如果你觉得这样可以解恨的话,你就打死我。”
杨三妹嘶声裂肺的哭,去抱住儿子,“儿子都这么大了,你还那么狼心的打他,你是不是想我们母子死。”
打了几下,李耕扔掉了扁担,就进去了里屋。
李若冰独自的在走,他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他身上很痛,但再痛也没有心灵上的伤来的痛。他一直沿着这公路不停的走,他听说过,当自己不知道怎么走时,就一直往前走,肯定不会错,所以他一直往前走。
沿途他看到了人家灯火辉煌,笑声满屋,把酒言欢,还夹着快乐的麻将声,就在这浓浓的近年的夜晚,他还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鞭炮声和看到了天上的瞬丽的烟花,很美很美,在天上开着很大很亮的花朵,响的很悦耳,他流泪了,谁能了解他此刻的心情,此刻的沧桑。
家,父亲,母亲,穷!
夜开始深,天很冷,风夹着无形的刀般,在拍打他的脸,李若冰还在往前走,这么冷的天,路上没有行人,只有偶尔的几辆摩托车和汽车飞驰而过,他也不知道他走了多久,他身上没有钱,他晚饭也没有吃,但他不饿,路上昏黄的灯光,让人有几许惆帐,似乎在告诉他,夜的孤独和人生的诸多不如意。也似在诉说着一个伤感悲催的夜幕下的故事,又似在为这劫难重重的人生配合着丝丝的冷意。
李若冰终于停了下来,他没累,他也不饿,他只是想明白了,再这样不明不白的走下去,人生没有出路,也没有改变,想改变现状,必须从头开始走一遍走过的路,因为他还有时间,他还可以从头来过,他觉得像他这样的人,这世界上一定不止他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上帝即将降大任于斯也,必劳其肌肤伤他筋骨。”
李若冰回来了,是在半夜回来的。一回来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杨三妹看到他回来,没有惊讶,她知道他一定会没事的,他会回来的。他也曾不止一次的这样过,他是在释放自己,他的儿子他知道。她敲了一下李若冰房间的门,“儿子,你有没有被打伤,我来给你擦擦药酒。”
李若冰轻声说:“妈我没事,不用担心。进来吧!”
杨三妹推门进去,“你饿了吧?我去把饭热一热,你还没吃饭吧?”
“我不饿,我有点困了,想睡觉。”
“儿子,你不要恨你父亲,因为他也不好过,他也苦。”
“妈,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替他说话?他动不动就对你打骂,你却还……”
“儿子,很多事你还不明白,等你有老婆了,就要好好的对她。我是他的爱人,我当初选择了嫁给他,就有义务做好一个妻子的责任,无论他多不好,他始终是你的父亲,我的爱人,我已没的选择了,这辈子你才是我的希望,只要你过的好,有出息,我就心满意足了。其它的都不重要。”杨三妹叹了口气,“你不要埋怨父母,我们能做母子,也是前生的注定,你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出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里,让你受委屈了。”
李若冰一下子抱住妈妈,他流泪了,他很感动,他觉得母亲很伟大,“他呢?”
“他打完你就喝酒去了,喝大睡觉了。”杨三妹也抱住儿子,她在尽最大的努力,给他她能给的温暖和关怀。
“妈,你辛苦了。”
杨三妹放开儿子,然后从袋子里拿出一个黑色塑料袋,打开塑料袋,从里面拿出几张崭新的百元人民币来,交给儿子手上:“儿子,这是我这二年省下来的一点钱,你爸不知道,你带上,过年你总要带点钱在口袋。”
过了一个清淡的新年后,年初二李若冰就背上了行李出发了,这一走他发誓,如果不混出个样子来,他不会回来。他知道他不能像之前,做的不开心,感觉没意思就马上辞工,因为现在他肩膀上挑的,是母亲的期望,他不是为了自己生存,他一直没有好好记住的,是他的家人。
二 成长
时间是岁月的神偷,许多人在不知不觉中增添了些许白发,眼角的皱纹会在不经意间,又深了。年轻人又有多少人能感觉的到,总觉的时间大把,可以慢慢的来,成功也会在时间的流逝中,越来越清晰,却不知道,没有付出,没有努力,成功的除了年轮外,还是那个碌碌无为的自己。
又是一年的春天,百花齐放,也是播种的好时光。
张芳冉是那么的美,高挑的身材,时尚的打扮,成熟的身段。她比之前更懂得怎么打扮了,她上班前,总会在梳妆台前,为自己好好的化妆,让自己更自信,她也很满意自己,这一年中她学会了怎样走路,会让异性多看几眼,她也懂得了在某些场合,该怎样穿着该怎样突出自己迷人的地方,会更引人注目些。
在许多人的眼中,她很迷人,在办公室里,总会有男生想方设法的接近她,更有大胆的男生直接向她表白,送她礼物。但这些男生都会在不断的碰壁中慢慢的失去了信心。其实他们都不知道她能有今天,是因为他的关照。
他叫唐锦彪,40多岁的成熟台湾男人,这家台资企业的经理很有魅力,戴着一付黑框眼镜,总是西装笔挺,或是T恤配休闲裤,说话慢条斯理,永远不会发火。但很有威严。
张芳冉除了上班下班外基本上没什么其他的节目,她住在一个小区里,小区很大,她闷了会在小区里散散步,但她很少和小区的人来往说话。
她学会了做饭,她听说要绑住男人的心,是为他做很好吃的饭菜,煲一锅很好的汤。她一直在努力的做这个事。
唐锦彪也很喜欢吃她做的饭菜,喝她煲的汤,他也很喜欢她,也很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他依稀还记得差不多五年前,公司要找一位实习的会计,很多人来应聘,那时的她看上去很土,但很纯朴,不知道为什么?也可能是一种好感,在众多的应聘者中,他就看中了她,其实她的学历资质一点优势也没有,但他还是指定了她。有他的发话,自然就她了。他还特地的叫人带她,让许多人不懂。
在工作中她总是会出一些错,但他还是会叫人跟好,叫人教好她,当有人提出异议时,他就会说:“我刚出来工作的时候,比她犯的错还多,年轻人吗,只要肯吃苦努力学习,我们就应该给人家机会,让她成长,让她绽放。我们都会老去,这个世界永远是属于年轻人的。”
他的一席话,没有人可以反驳,反而让人更加的对他敬佩,对他崇拜。
张芳冉的确也是一个聪明努力的女生,不久就上手了。而且从不计较辛苦,多做事。本来她以为这一切都是她的努力所得,一直以为她的付出,她的勤奋造就了她的幸运。直到有一天她和部门上级去吃饭时,她才知道她有这样的幸运,完全是唐经理的照顾。
“张芳冉啊!你真幸运,很多才华比你好的人,都没这机会,你就一个刚拿证的职业学校出来的人,却有了这么好的贵人帮助,我可是没你的幸运,我都快四十了,吃了很多冷眼和苦头才到今天,大学读的好,不如命生的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余总,你好像话里有话。”
“你以为你真的那么有才华吗?你是在一大众应聘者当中资历一般,本来人事部要挑个专业的来,那知道当人事部恬姐翻到你的申请表时,刚好唐总来过问此事,就刚刚看到了你的表,他一下子拿起来看,看完就说你可以。居然唐总都点名了,谁还敢说不,你还记得你们财务部的言姐吗?很努力手把手的教你,这都是唐总命令的,如果你学不好,就证明老师教不好,等你会了,她就走了,就因为一点点的错,就被辞退了,你就接了她的位置,当时我们还以为你是唐总的什么人,也不清楚你是不是他的亲戚,怎么对你那么包容,你犯错了,他总会说:年轻人吗,谁不犯点错误,改了就好,总得要给人机会,让人成长,只要不从犯,不是故意犯,都值得谅解。”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她不是因为才华进来的,是因为幸运。她也终于明白了,公司的人为什么总是对她客客气气,从不敢大声说她,即使她做错了事。
当她知道结果后,她很不开心,也想不通。她与唐总素未谋面,唐总怎么会这样帮她,在这公司里她工作了一年多,她和唐总连话都没有多说,他到底为什么要帮她呢?她实在是想不通,她觉得她突然无颜留在公司,是她挤掉了言姐,言姐还是她的老师。她突然想辞工,但她却很留恋现在的公司,也很喜欢现在的工作,多少人想进这公司,都没这机会,她难道就这么轻易的就离去?这夜她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眠。
第二天她还是像往常一样的上班,不过她很希望能有个机会可以问清楚唐总,当初怎么会看中她,是不是她挤掉了言姐,这些是不是都是他的安排,但唐总回台湾了,她没机会问。她也不敢去打探他什么时候回来。
正当她想着此事时,唐总回来了。
这天唐总一回来,就招集各部门领导开会。这会议一开就是一个上午,会议结束后,各部门领导好像形色很凝重。
中午下班后个个都走了,她发现唐总一直在他的办公室里面,没有出去,于是她鼓起勇气敲了敲他办公室的门。
“请进。”里面传来了唐总的声音,这声音和往常她听到的声音一样,很暖很好听。
她推门进去,轻声说:“唐总,下班了,怎么不去吃饭?”
“嗯,你怎么还没走?”唐总关上电脑,“你也下班吃饭去吧!我也下班了。”
张芳冉一下怔住了,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你有话说吗?”
“有点点事想问你,不知道会不会打扰你?”
“哦,不会。”
张芳冉正想提问,却又不知道怎么提,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都要吃饱饭先,我请你出去吃,你先出门往左拐,在21路公交车的前面等我,我去开车”
张芳冉鄂了一下,点了点头。他的话好像也无法让人家拒绝,也没机会让人拒绝,也不知道怎么样来拒绝。
张芳冉有点紧张,她不知道等会该不该问他,还是怎么样来问他会方便些,或者会圆满些,舒服和不尴尬些。正在思想间,她来到了21路公交站的前面,一辆奔驰车已在她的前面闪着灯,等她走近,响了响喇叭。
张芳冉忙快步的走了过去,唐锦彪打下车窗,示意她坐进付驾室。张芳冉很顺从的坐进了副驾位。唐锦彪也没问她要去哪里吃,想吃什么?她也没有问唐锦彪要去哪里吃,甚至是不是去吃饭。
车终于停了下来是在一家高级的西餐厅里的停车场停了下来。车停好后,唐锦彪先下车,然后去很绅士的去打开副驾的门,让张芳冉下车小心点。
张芳冉有些不知所措,也不好意思。
“慢点。”张小姐。
张芳冉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说好。
下车后,紧跟在唐锦彪的身后。唐锦彪带着她进了电梯,按了5楼,“这里的牛扒不错,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就善作主张了,希望张小姐不要介意,如果不喜欢,就当陪我来吃过中饭,下次再陪你去吃你喜欢的。好吗?”
“唐总,我没来过这些地方,我就怕有失大雅,你千万不要笑话我。”
“张小姐什么时候学会那么会说话了。”
“唐总你还是叫我的全名吧!你这样叫我不习惯。”
“什么不习惯?现在是下班时间,你下班了,我就叫你张小姐。”
他们在说话间,电梯来到了5楼停下,他领着她进来,服务声很有礼貌的将他们带到靠窗边的位置,张芳冉正要拉凳子坐下,唐锦彪忙给她拉开凳子,很有礼貌的让她坐下。张芳冉一下子很不习惯,但在她的心底里却很享受,似乎这些画面在她的脑海里呈现过,只是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发生的。
服务生拿过菜单递给他们,“先生小姐你们好,请先看一下菜单,我给你们倒茶。”
服务生说完就走了,唐锦彪将菜单打开,“你也看看,你喜欢吃什么?”
张芳冉打开菜单,“这些我没吃过,我不懂,还是唐总你点吧!”
服务生拿了茶水和刀叉过来,唐锦彪和上菜单,“来两份牛排,我要黑椒的,七成熟,再来一份意粉。张小姐你呢?”
“我也一样。”张芳冉因为没吃过西餐,所以她也不知道点什么好。
“再来二杯咖啡,小糖!”唐锦彪轻笑一下,“不要那么紧张,我们只是吃个午餐而已,现在是下班时间。”
“没有,就是有点不习惯,这么高级的餐厅,我怕出洋相。”
“这怎么说?”唐锦彪拿起茶杯,轻押了一口水,“你好像有事情要问我的,是吗?”
此时的张芳冉觉得很开心,一下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开始问,也不知道该不该问,于是摇了摇头,“没有,就是想问你要不要我给你带午餐。”
“张小姐来我们企业多久了?工作还习惯吗?”
“一年六个月零八天,工作很习惯,我很喜欢,也很享受现在的工作,我一定会加倍的努力。”
“年轻人,很不错,应该努力,无论你在哪里工作都好,都要好好努力,你应该知道办公室墙上的标语吧!”
“知道。今天不努力工作,明天努力找工作!”
这顿午餐中,唐锦彪很耐心的教张芳冉如何用刀叉,如何去据牛排,怎么去品尝牛排的嫩滑,火候等。这些张芳冉听的懵懵懂懂,但她假装听明白了,也假装吃的津津有味,很享受的样子,其实心里面在隐隐作闷,但还是要装下去,因为这是一个高级餐厅,不是随便就舍得来消费的地方。
一顿饭下来,张芳冉突然觉得自己上了一个台阶,心里有了一种高大上的感觉。
唐锦彪结账后,还付了小费,然后和张芳冉并肩而行。直到上了车,他们也没谈工作的事,张芳冉也很知趣,唐锦彪不提的事,她不问,她不想让人家觉得她很多嘴,很多话。因为她知道话多了,会失去优雅,而且容易出错,男人也不喜欢多话的女人,更何况他们虽然在一个办公室里面一年多了,但还是第一次这样的接触,她知道自己应该乖巧一些。
唐锦彪在她上车的地方放下了她,叫她走回去,以免给公司的人看到不好。
张芳冉下车后,看着唐锦彪开车离去,她不知道为何,心里美滋滋的,有种很充实的感觉。
后来她从同事的口中知道上午开会,是关于业绩的问题,唐锦彪回台湾去,肯定被上面的董事施加了压力,所以回来后马上给他们下达指标。还说:如果谁没达标,就自己辞职。唐锦彪说时,声音不大,也没发火,但却很有震慑力,每个部门,每个部门的人,都立即紧张了起来,似乎人人垂危般。
这样的气氛过了足足一个月,终于公司不但完成了业绩,还超了一些,按道理来说,应该要给大家来点奖励或大吃一顿也好,就在人人想得到奖励或表扬时,唐锦彪却给大家训了一顿:
“为什么大家之前不这样努力,为什么要我来逼大家才有这样的业绩?你们这样对的起我吗?证明你们之前一点都没认真工作,再要我来逼大家才有成绩出的话,大家都别干了,我不想再这样逼你们。大家请自觉。”
就这么寥寥几句,所有的等待奖励表扬,一下子就变的大家压力又大了起来。
张芳冉和唐锦彪吃了那顿午餐只后,一直没有再次联系和单独接触过,但张芳冉的心底里却有了变化,她总是希望每天都能看到唐锦彪,心里才会好受,每当唐锦彪没出现的时候,她的心里总觉少了些东西,空空的很不舒服的感觉。当唐锦彪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时,她又总是不敢看他一眼;每当他们有眼神接触时,她的心会碰碰乱跳,脸蛋会发热。而这些心事,她一直小心的收藏着,她不敢让别人发现,也怕别人知道。每晚她也在每次这样甜蜜的感觉中,甜甜的熟睡。
这个礼拜休假,她知道唐锦彪会回台湾,她还听人家说,唐锦彪在台湾有家室的。每当想到唐锦彪在台湾的家里,和爱人温馨的渡过假日,她就有点不自在起来,但她马上就告诉自己,我只是觉的这个男人好而已,又没有说嫁给他?每当出现嫁字时,她的脸蛋就会红,心跳就会加速,但她却很喜欢这种感觉。
这个礼拜和平时的礼拜没二样,张芳冉照样在出租房里睡懒觉,其实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又没有男朋友,也没有打牌的爱好的话,大多数都会睡懒觉,难得有过假期睡睡懒觉也是应该的。就这样,美好的礼拜就躺在床上虚度了。
中午张芳冉就吃了个泡面,看着外面的太阳,她摇了摇头,这么大的太阳,谁能把我叫出去?做梦!吃完泡面,她看了看手机的天气预报,“哇!30度的高温,还是空调底下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似睡非睡中,手机的铃声响起,吵醒了她,心里极不情愿的去拿手机,心里还在嘀咕,“谁这么不知趣?这个时候来电。”
她也没留意,随手接通,带着睡意,“喂!谁呀,这么不识趣,这么大的太阳别叫我出去,我要睡觉觉。”
“还在睡觉吗?有没有打扰到你?”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成熟男人的声音,张芳冉一下子清醒起来。
“唐总,你好!不好意思,我以为是一些其他朋友,没留意是唐总,请……请问你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今天礼拜,睡懒觉很正常,不过现在都快下午六点了,你没打算起来吗?或者出去走走什么的?”
“唐总,不好意思,我睡蒙了,我现在就起来,打算出去吃个饭什么的,有没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做的?我可以先做完事,再吃饭都无所谓的。”
“没有,我在公司不远处的21路公交车站,没事我们一起去吃过饭,如果你方便和赏脸的话,我在这等你。”
“哈,你不是回台湾了吗?”
“刚回来不久。”
“好,我马上就到。”
“没事,你住的远吗?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很近。”
挂完电话,张芳冉马上起床洗刷,翻遍衣柜找出一条淡青色的裙子穿上,匆匆忙忙的打扮了一下,背上包包就出门了。完全忘了女人的矜持。在门口小店叫了辆摩托车赶过去。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车牌,熟悉的奔驰,就在那。
张芳冉拉开车门上了车,“唐总,你好!让你久等了。”
唐锦彪看了看她,“那么快。”
“唐总,真没什么事吗?”
“就是吃个饭而已,如果你没空,就不用陪我了”
“有空,有空。”张芳冉皱了一下眉头,“我们还去吃牛排吗?”
“好吗?你不喜欢吗?”
“没有,就是我还没熟练用刀叉,晚餐应该很多人,我怕人家看着我笨手笨脚的,用刀叉有点不好吧!”
“我看你是怕那牛肉吧!”
张芳冉“嘻”的一声,笑了出来,“有点。”
“记得上次我说过,要陪你吃一餐你喜欢的,你说你想吃什么,要不我开车,你指路,好不好?”
“等等,我想想吃什么?”张芳冉想了一会,“我们去吃客家王,很好吃的,好不好?”
“好主意,在哪里?要不你说怎么走?”
“好。”
有张芳冉的指路下,他们来到了郊区的一家装修只一般,但外面却停满了车的就楼---客家王酒楼。
这里虽然装修不豪华,但客人很多,个个都吃的津津有味,他们进来也没人热情的招呼。张芳冉领着唐锦彪找了张小一点,比较靠角落位置的桌子坐了下来。
此时有个服务员过来,递给他们菜单,张芳冉接过菜单,递给唐锦彪,“你看看喜欢吃什么?”
“你来吧,我还真不知道怎么点?”
张芳冉随口就点了几个招牌菜,“这里的招牌菜。味道很好。”
“你常来这里。”
“没有,偶尔来。我父母来了,我就带他们来这里吃。”张芳冉忙帮唐锦彪洗碗具,“这里看上去不怎么样,但菜色很好,很正宗的客家味道。”
菜上来后,唐锦彪试了试,的确很不错,他喝了二碗汤,吃了一碗饭,吃了不少菜。
唐锦彪对菜色赞赏有加,还说这么好的地方,发现迟了。
是张芳冉结的账,很实惠。
他们吃完饭上了车,唐锦彪望着张芳冉,“我喜欢海边,你呢?”
“我没去过海边,我家里只有河,没有海。我也很想看看大海。”
于是他们来到了海边。唐锦彪和她在海边慢慢的走着,海浪不停的拍打海边,海浪的声音在此起彼落,张芳冉看着无边无际的大海,就想大声的叫喊。
“我喜欢海,喜欢听海浪的声音。我年轻时每遇到不开心之时,就会到海边来走走,释放心里的不悦。”唐锦彪慢慢的说完,沉默了起来,没有再说话,一直在慢慢的往前走,好像有心事,但张芳冉不敢问,就这样的陪着他慢慢的往前走,也没问要走到哪里,走到什么时候,她觉的这样走很舒心,很快乐。也不想知道走到什么时候,走到哪里。
他们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了多远,唐锦彪停了下来,就地的坐了下去,“我老婆要带小孩去美国。”
张芳冉慢慢的也在他的旁边坐了下来,“去美国读书吗?”
唐锦彪没有回答,只望着无际的大海,从身上摸出了香烟,叼在嘴里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烟雾。好一会儿才慢慢的述说。
原来唐锦彪和妻子在五年前就离了婚,孩子留给了他,妻子就去了美国,他每个礼拜无论多忙都会回去陪孩子,给孩子感受父爱,孩子也一直很爱他,和他生活的很快乐,忘了没有母亲的缺陷。
“你舍不得小孩?”张芳冉望着他,一个坚强的男人,一个外表强大,内心脆弱的男人,在他的眼镜片里面,藏着一双茫然的眼睛,她第一次看到了他抽烟。
“每个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出息,去美国读书是一件好事,我就是舍不得,我们一起生活了10年,怎么能说走就走,她为他做了什么?说要离她就离了,然后就孜然一身的去了美国,在离开后就回来了一次看小孩,小孩病了,哭了,都是我的家人在陪伴,现在突然就要带走,谁会愿意?”他将烟弹了出去。
张芳冉能感觉到他的眼睛有泪花,她不有自觉的向他靠近,“舍不得是正常的,如果觉得不舍就不让他走,你有这个权利。我相信你小孩也会舍不得你。”
“但能出国去,也是我想的,只是提早了,我还来不及准备。我一直在为他准备行囊,我知道他总有一天会离开我们,去他想要去的地方,过他要过的日子。但我还是希望这一天来的晚些。”
张芳冉虽然无法体会父母对儿女的舍与不舍,但她知道一定很痛,因为这是血肉的连根。她不自觉的双手抱住唐锦彪的手臂,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痛。”
唐锦彪过了很久叹息了一声,“从前途上来说,他应该跟他妈妈会比我好,我就是舍不得。”
张芳冉第一次那么大胆,那么自然的靠在一个男人的肩膀上,她能感受的到他身体的颤动,和一股男人的气息,“唐总,你前妻漂亮吗?”
“年轻的时候感觉她特别漂亮,后来慢慢的就淡忘了,最后面就不知道了。”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对不起!我们说这些好吗?”
于是他们大家都没说话,望着大海,倾听海浪拍打的声音,似乎大家都看出了神。……
张芳冉慢慢的,眼睛开始打不开了。慢慢的……
唐锦彪拉着她的手在海边散步,她心里很满足,还告诉她,他因为喜欢她才招她进来的;他突然抱起她,她的手挽住他的脖子,看着他的脸,一张成熟很男人的脸,她看出了神。
张芳冉醒来发现她在唐锦彪的车上,她此时才发现刚刚在做梦。唐锦彪没在车里,他在哪里呢?他还在海滩吗?
唐锦彪的确在海滩,他正在看日出。张芳冉跑了过去,“日出好美喔!”
唐锦彪看着升起的太阳,“你醒了?”
“嗯,我怕错过看日出的时间。”
“日出每天都能看到,就是在不同的角度就会看到不同的日出,谢谢你昨晚陪我。我们回去吧!”
“嗯。”张芳冉有些舍不得。
唐锦彪将张芳冉送到近她的出租屋的路口放下了她。
张芳冉回到房间忙梳洗换衣服,然后就匆匆忙忙的赶去上了。她公司里每发现唐锦彪,她以为唐锦彪一夜没睡,回去休息去了,哪知道唐锦彪给她发了个短信---谢谢你昨夜的陪伴,我想通了,我今天回台湾。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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