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片遥远的北方,
在比北方更遥远的北方,
有我遥远的故乡,
在我的故乡,
有一条大河,
一条北方的大河。
母亲站在大河边,
牵着手对我说:
女人活在男人的眼睛里。
父亲站在大河边,
摸着头对我说:
男人活在女人的梦里。
我不知道“活”是什么意思
大河告诉我:
顺着河走,遥远的北方有一条河,
河边有一座遥远的城,我应该去漂泊。
漂泊的人,
是不敢轻易地想,
大河边的父亲,
更不敢轻易地想,
大河边的母亲的。
但我看到城里的活人和死人,
却不由地想,
父亲的皮鞭和母亲的热炕。
城里的活人在拥挤,
城里的死人在拥挤,
拥挤的活人将拥挤的死人清理出城,
让死人在城边的山上更加拥挤,
为了腾点地方,
一并清理出城的,
还有活人的尊严和信仰。
摸,爬,滚,打,
坑,蒙,拐,骗,
尔,虞,我,诈,
我想把这些字用逗号隔开,
但在喧嚣的活人的城里,
还有什么?
还有一场鸦雀无声的皮影戏。
躲过了午夜的霓虹灯,
漂泊的游子,
在大河的庇护下,
寻找到了月亮的影子,
然后满脸油汗地,
摸尽眼中落满沧桑的泪光。
我终于懂得了,什么是活!
什么是活?
可这已经不再重要,
因为重要的,
已经在故乡遥远的那片山坡上沉睡,
男人和父亲,
还有那个女人呵!
我的母亲,
看着这条干枯了的,
北方的大河,
——哭了!
2017年8月13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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