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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依一直觉得自己很浩南之间一直有一种难得的默契。或许就是因为这种默契，才会导致杨教授乱点鸳鸯谱，虽然恐怕连杨教授自己都不会明白，可是他的一句无心之语，却把原本都是沉默内向的两颗心点燃了。可是依依万万没有想到，浩南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依依曾经很执著的认为，自己会和浩南相守一生的，当那天中午，浩南第一次牵着依依的手，沿着校园里的人工湖静静的散步的时候；当那天黄昏，在一棵老槐树的阴影里，浩南轻吻依依的额头，悄悄说：“我爱你”的时候；当依依生病躺在床上，莫名的想家哭泣，浩南把她拥在怀里，轻轻抚着她的背，说：“没事，不哭，一切有我”的时候……每一次，都曾让依依强烈的感觉自己的生命已经和浩南融为一体，她也偶尔想到，万一真的在某一天失去了浩南，那么自己也会不复存在了。 现在，浩南真的离开了。而依依除了不可名状的心痛难以控制之外，在思想中她竟然是理所当然地接受了。看来人真是奇怪的动物，依依想。可是依依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处理自己的这段感情。依依看过许多这样的小说，知道女人在遭到男友的抛弃后，反应是形形色色的，有的死缠烂打，穷追不舍；有的疯狂报复，鱼死网破；有的一切无所谓，走了你还有他；有的麻木自己，试图忘记……可是依依呢，她似乎已经失去了反应的能力，无力反抗，也无力忘记…… 十点五十的时候，依依准时来到“蓝月亮”咖啡屋 。依依坐下来，静静的等小路。心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不知道到底会面临怎样的答案。依依真的很舍不得失去“七月”这份工作，这是自己的第一份工作，依依刚刚觉得自己可以适应这工作，就这么失去会让依依很不甘心。可是，依依知道，很多事情并不是自己能左右的。 她悠悠的叹了口气，抬起头来，却忽然发现小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对面正出神地望着她。 依依被吓了一跳，抱怨道：“你搞什么，神出鬼没的，想吓死我呀！” 可是小路不说话，还是专注地望着依依。 依依心中幽幽的发毛，她推了推小路的胳膊，说：“你说话呀，到底怎么啦？” 小路却所答非所问：“依依，你觉得我生活的怎么样？” 依依有些奇怪，但她知道小路一定是话里有话，只好老实的说：“我觉得，你不快乐。” 小路点点头，接着又问“那比你呢？” “我？我不知道，人的心境是不同的，感觉也是不同的。所以，很多东西，没法比较。” “哦，那要是让你过我这样的生活，你愿意吗？” “为什么，小路，你直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路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拿定主意。天元集团的董事长杨之水看上你了，他要包养你。” 依依的眉头皱了起来，好象听到天方夜谭一样觉的不可思议。 “为什么？”依依的眼睛在小路脸上定定的呆了老半天，可是就问出这么一句。 小路说:“依依，你知道的，我一直想帮你结识大款，而且安排你参加我们公司的舞会，就是想让你有机会改变现在的生活状况。可是，我没想到事情发展会这么快！我不了解杨之水，所以我不知道，这对你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我很清楚，以你的个性，不会心甘情愿的给人家当情妇，可是依依，这对你来说确实是难得的机会……” 依依有些愤怒了，她忽然发现小路真的变得很陌生，依依的声调明显的高了起来。“机会？什么机会？给人家做情妇，当姘头，让自己下贱肮脏的机会吗？你知道我的性格，我是不会答应的。” 小路的脸色变了，停了一会她才说：“依依，你现实一点好不好。实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这只是我们走向成功的一条途径而已……” “算了，小路，你不用说了。我宁可穷困而死，也不会走这条路。” “哦……我就知道一定是这样。我不是劝你，只是想告诉你，要现实一点。无论哪一条路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只要你自己不后悔就好。” 两个人默默的坐了一会。第一次，两个人会这样无话可说。 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依依反倒觉得很冷静了一些，“小路，我不是觉得你怎么样，只是我自己会这么做。”她想到了“天元”同“七月”的约定，就问：“天元同七月合作，就是因为我吗？” 叹了口气，小路无力的说：“可能吧。” “为什么要用这种办法？就算七月解雇我，我也不会答应的！” “这个我也不清楚，可能是还有什么目的吧。你要是想知道，就同我去见一个人吧。” “谁？杨之水吗？” “不是，见了你就知道了。” 依依越发的觉得小路好奇怪，好陌生，可是却又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依依看着小路，想从她脸上找到答案，可是小路却一直没有起头来。 “好吧。我和你去。”依依抓起桌子上的包，站起来。 小路什么也没说，两人默默的离开咖啡屋。 第二次跟小路走近天元集团的大门，依依忽然觉得有股凛然的寒意。她觉得，这气派的大楼里，不知道包藏着多少黑暗不可示人的内幕。 电梯在8楼停下。在一间办公室门前，小路停下来，让依依等一下，然后自己进去。 依依抬起头来，看到牌子上写的是“助理办公室”。 几分钟后，小路出来，说：“进去吧，凌助理在等你。” “你呢？不和我一起吗？”依依忽然害怕起来，“凌助理是谁？我不认识他。” “去吧，她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答案。”小路的语气出奇的冷淡，“我在办公室等你，出来以后给我打电话，我来找你。” 说完，小路转身离开，走到电梯口，小路回过头来，望着孤单站在楼道里的依依说： “依依，一切你自己拿主意吧。也许，你不应该给别人考虑的太多。” 依依望着她消失在电梯里，却不明白那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心里紧张空虚的要命，她望着前面的门，好象是龙潭虎穴一般。深深吸一口气，依依狠下心来，无论是什么，既然来了，总得弄个明白吧。 敲门。 一个女人很柔和的声音传来：“请进。” 依依推门进去。一间很大的办公室。一张特大号的黑色办公桌后面，一个带着黑边眼镜的女人正从电脑前抬起头来。 看到依依进来,女人站起来走到依依面前，亲热的拉住依依的手，说：“你好，柳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依依有些奇怪，虽然觉得那女人有些面熟，但却不什么记得时候见过。只好有些尴尬地笑着望着那女人。 女人微微一笑，摘下眼镜，说：“那天在公司的Party上，我们见过一面的。” 依依忽然想起，她就是和杨之水在一起的那女人，只不过那天是披肩的直发，穿的是黑色套服，而今天确是藏青色的工作装束，头发光滑的盘在脑后，显得越发的干练。 “哦，你好……我，……”面对这么精明成熟的女人，依依显得很拘束。 “你好。我叫凌茜，你也可以叫我凌助理。请坐。”说着，依依指指墙角的沙发，示意依依坐下，自己也非常优雅坐下来，问依依：“你要喝点什么吗？我叫秘书送过来。” “不用麻烦了，凌助理。”依依想到了自己前来的目的，就说：“不好意思打扰你，我只是有些事情不明白，想问一下。” “好吧，你说。”凌茜熟练的点燃一支烟。 空气中弥漫了一种淡淡的辛辣。 “我想知道……”依依确又顿住了，想了一下，还是不知该从哪里问起，又要如何开口。 凌茜一直在微笑着看着依依，看依依不说话，就吐出一口烟雾，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来告诉你吧。” 依依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就点点头。 “你和之水——也就是杨董事长，有过数面之缘吧。” 依依还是默默的点头。 “他对你的印象非常好。” “非常好？”依依想到了那三次见面，“不可能，我冒犯了杨董事长。” “呵呵，柳小姐，那是你们的缘分。你不觉得吗？”凌茜悠然的吐着烟雾，把眼神从依依脸上挪开，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的墙壁。 依依不知道怎样回答，也就不再说话。 “柳小姐，希望你能答应，去照顾杨董事长。当然，主要是精神方面的。” 依依迷惑的望着凌茜。她没有听懂到底是什么意思。“照顾他？精神方面的？” “是的。”凌茜的眼神又回到依依脸上，“说得明白一点，就是做他的情人。像你的朋友殷小路那样，哄他开心，在他劳累之余，精神能够得以放松。当然了，这一切都是有条件的，你会有不少的酬劳。”凌茜的声音很柔和，就像是幼儿园的阿姨在解释小朋友的提问一样。 依依却一下子站了起来，脸涨得通红，大声说：“对不起，凌助理，我不会答应的，不管什么条件，我都不会答应。我不会允许自己沦为情妇！” 一口烟雾把凌茜的脸笼罩起来，透过烟雾，她微微的笑了：“柳小姐，不要急于表态嘛。你先听听条件再作决定也不迟啊。这第一个条件呢，你已经知道了，就是和‘七月’签约，由他们全权代理天元的广告业务，对于天元而言，这可是担了不小的风险啊。不过呢，我知道你对‘七月’很有感情的，而陈阳对你也算真心一片吧。就当作我替你给陈阳的一份礼物吧。” 依依忽然很厌恶那温柔的声音，她强压住心中的怒火，问：“那要是我不答应呢？你会对‘七月’怎样？” “那当然就不能签约了。‘七月’不仅失去了大好的发展机遇，而且，这么一个小公司，面对这么残酷的市场竞争，很有可能会破产哟。” 依依忽然被惊醒，一下子呆坐在沙发里。 凌茜笑得更开心了。她接着说：“这就对了。坐下来好好谈谈嘛。这个社会，谁会和钱较劲呢？再说了，你朋友的命运，可就在你的掌握之中了。” 依依的头又开始疼了。她木木地望着凌茜俏丽的面庞，忽然想到白雪公主里边的王后。那笑魇变得异常的狰狞。 凌茜继续说：“其实，不管是陈阳，还是殷小路，甚至包括刘星伟那老家伙，我都可以叫他们功成名就，春风得意，也可以让他们身败名裂，一文不名——” “你真卑鄙！”依依恨恨的望着凌茜，一字一顿的说。 “卑鄙？柳小姐，可别用这个词，我可不喜欢。这不叫卑鄙，这只是手段。我要做的事，没有做不成的，只不过呢，有时候需要用一些手段而已。” “是杨之水让你这么做的吗？”依依忽然问。 听到这个问题，凌茜忽然愣了一下，之后确又微笑了，“那当然不是了。他整天太忙了，哪有时间考虑自己的生活。我这个助理只好多多关心了。” “你可真是能干，真是个合格助理！连情人都给董事长找好了！”依依冷冷的说：“你为什么不让自己亲自去做，这样照顾起来更周到啊！” “小姑娘，这么伶牙俐齿的！”凌茜冷笑了一声，“不要太较真了。你只要考虑是不是答应我的要求就可以了。你可是要考虑清楚，否则后果严重啊！” 依依定定的盯住凌茜的脸，忽然问：“那要是我答应呢，会有什么回报？” “哈哈，早就该这样嘛！都是年轻人，干吗想不开哪。”凌茜的笑声更响亮了。 可是，像是一种噪音一样，依依被着响亮的声音刺激的很不舒服，胃也开始翻腾，隐隐作痛。 “我会给你优厚的酬劳，一年５０万。对你而言，这可不是小数目，相当于你十几年的收入总和呀。而你只需要住进他的家里，每天等他回来，照顾他一下，哄哄他开心，当然，必要时也需要满足他的一些要求，比如性要求，”凌茜忽然看到依依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就说：“当然，如果真需要这样，我会额外付你酬劳的。” “就这么简单吗？”依依脸色发青，冷冷的问。 “是的。就这么简单。为了有所保障，我们需要把这些上升到程序法律，签个约定。” “约定？” “是的。签约情人，我听说现在的大学里有很多这样的事情啊。我们也需要明确以下彼此的责任和义务。只签一年就可以了，约定期间各负其责，约定期到各不相干。这对你很有利啊！”凌茜眉飞色舞的说。 “是吗？凌助理，你为杨董事长考虑的真是周到啊。到时候，你就可以在给他安排别的情人了！” 凌茜依旧微笑着，却没有说话。 依依站起来，说：“你安排的真是不错。只不过很可惜，我没时间陪你玩这么下流的游戏。对不起，你找别人吧。我告辞了！”说罢朝门口走去。 凌茜的笑容忽然消失了，语气一下子硬了起来：“是吗，你真想好的话的，就不要后悔啊，只要——” 依依捂住翻腾不止的胃，冲出门，把凌茜剩下的话甩在门里。 没有给小路打电话，依依逃一样的离开了天元集团的大门，上了一辆出租车。 汽车的晃动让依依更难受了，看着车窗外飞旋后退的景物，依依觉得自已好像也飞了起来。 好不容易坚持到离家不远的巷子口，依依叫车停下，付了钱，下车，然后蹲在马路牙子上吐了起来。 一阵翻江倒海的呕吐之后，依依晕晕地站起来，可是一个趔趄，又差点摔倒，幸好身边一双大手伸过来扶助了她的胳膊。 一张面巾纸递过来，依依擦擦眼角的泪水，又抹掉嘴角的秽物，然后抬起头来，想说声谢谢。 可是，她惊愕地发现，扶助自己的，竟然是杨之水。 胃又翻腾起来。依依拼命的挣脱了扶助自己的手，尖叫了起来：“魔鬼，为什么阴魂不散！” 摇摇晃晃的想逃回家，可是脚步还没有迈开，就一阵眩晕，浑身软软的瘫了下去。 杨之水急忙上前一步，扶助倒下去的依依。 “柳小姐！”喊了几声，见没有反应，杨之水一把抱起依依，把她放到车里，然后，飞快的驶向医院。 依依睁开眼睛，看到雪白的墙壁，她意识到，自己又到了医院。左臂酸酸的痛，动一下，看见正在输液。 杨之水正站在不远的窗前吸烟，听到响动转回头，看到依依正坐起来。就走过来说： “不要着急，最好在医院休养一段时间吧。你的身体很虚，连晕车都会晕倒。” 依依一言不发。只是抬起正在输液的左臂，看看，然后用右手揭掉胶布，再一闭眼，一下子拔出针头，按住针眼。 杨之水喝到：“你做什么，丫头！” 依依还是没有说话，穿好鞋子，下了床。 杨之水见她还是有些站不稳，急忙扶住她。 依依却用力甩开杨之水的手，然后盯住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魔鬼，离我远点！” 说罢，依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医院大门外，昏黄的路灯下，依依拦车，回家。 杨之水在原地愣愣的站了几分钟，然后掐掉手中的烟，离开病房，开车，驶上马路，一转眼消失在夜色笼罩的车流里。
一连几天，依依躲在家里，不出门，不接电话。饿了，就泡一碗方便面。除此之外，就是睡觉。实在睡不着的时候，就看小说看杂志。 这期间，依依曾在某一次睡醒之后，开机拨打浩南的电话。彩铃竟然是时下非常流行的《香水有毒》。 “我曾经爱过这样一个男人，他说我是世上最美的女人，我为他保留着那一份天真，关上爱别人的门……可是有一天你说了同样的话，把别人拥入怀抱……你要的爱太完美，我永远都学不会……” 依依出神的听着，一直到一个温柔却机械的声音响起：“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您稍候再拨。” 依依按下红键，然后固执的再拨，好像就专门是为了听那首歌似的。一直拨了四次，电话忽然接通了。浩南的声音好像是从天边传来的：“依依，有什么事吗？” 依依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她真的很想把这些天的事情告诉浩南，可是她又不知道怎么说。 浩南说：“依依，我很忙，等有时间我打给你好吗？” 依依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挂掉电话，关掉手机。然后抱着枕头流泪。 哭了一会，依依蒙起被子，接着睡觉。 每天就是昏天黑地的，依依忘了时间也忘记了空间。 那天傍晚，依依睡不着，就披着被子抱着枕头，望着窗外久违的沉沉落日，忽然感觉有一世纪那么长久了。 一阵脚步声忽然传来，好像很熟悉，先是噔噔的上楼梯的声音，然后在门前停住，哗啦哗啦的找钥匙，门开了—— 小路踉踉跄跄的闯进来，一抬腿把门踢上。 “打电话你也不接，就知道你躲在这里。”她一边说着，一边甩掉鞋子，一头扎到床上。 “怎么喝这么多酒？”依依听她满身的酒气。 “不开心，就喝酒了。凌茜那个女人，真叫厉害，真叫阴险！依依你不用怕，不高兴做情人，咱就不做！她不就是想赶我走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解雇就解雇。说怕谁呀，谁还不知道她对董事长的那点心思，千方百计的想讨好董事长取宠，干吗拿我们依依做礼物——老狐狸精，我可不怕你！我就不信我斗不过你——”一边说着，一边却又恶心起来。 依依连忙跳下床，拉起她，推她到洗手间。 等她吐完了，依依给她水漱口，她还在迷迷糊糊的嚷嚷着：“依依，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为了你，我宁可不要这工作——你一直像姐姐，照顾我，我不会让你受欺负的——” 依依把她扶到床上，扒掉外罩，让她躺好。刚刚给她盖上被子，小路却一把抓住依依的手，哭了：“依依，我好累，好累呀！要是还在上学多好啊！只有我们四个，开开心心的……” 依依默默的看着她，用手指轻轻的陇着她的头发，看她渐渐睡去。 第二天清晨，小路被一缕刺眼的阳光耀醒。猛然坐起来，看见依依正坐在梳妆台前。 “依依？我怎么在这？”小路抓抓木木的头皮问。 “昨晚你喝多了，就跑回来了。”依依头也不回的说。 “哦。”小路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又一下子躺下去，嘟嘟囔囔的说：“还是这好，感觉是自己的家。” 依依说：“我们走吧，不要耍赖了。” “去哪啊，这么早呢？我也不用回公司上班了。咱俩先好好休息几天，然后再去找工作吧。要不咱们出去玩几天……” 说着小路坐起来，忽然，小路喊起来：“依依——你干什么，弄这么漂亮，你要去干什么！” “很漂亮吗？”依依对着镜子中自己的脸，应该是一张漂亮的脸蛋吧，况且，依依是第一次把它精心修饰了一番——眼睛似乎更大了，睫毛也更弯了—— “好了，可以出发了。”依依站起来，拿起挎包。 “去干什么呀，依依。”小路还是不动。 “找凌茜，谈条件。” “谈条件？什么条件？” “签约，做情人。” 依依的语气出奇的平静。而小路则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张了老半天却说不出话来。 依依换好鞋，开门，下楼，直奔小路的“雨燕”。 小路跳起来，追出去：“依依，你不要冲动！工作没有了，我们可以再找。” 依依在车前站定，深深叹了口气，然后说：“我不能让你受连累。你为这份工作，付出很多。” “我不在乎！依依，我只在乎你的感受！”小路喊道。 “不只你，恐怕七月也会受到连累。陈阳是无辜的。”依依平静的看着小路，说：“走吧。” 小路走到依依面前，问：“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依依咬住嘴唇，点点头。 “好！”小路一边打开车门，一边恨恨地说：“那就让我们一起对付凌茜那老女人吧！终有一天，我们会让她尝到这遭人强迫，受人凌辱的感觉！” 依依低下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的钻到车里。 谈判进行得很顺利。在凌茜的办公室里，和平常的一项商业洽谈一样。双方明确了彼此的职责义务以及应得的报酬： 甲方柳依依，自愿入住杨之水的住处，并且要全权负责杨董事长的饮食起居，主要要调节杨董事长的精神状态，必须保证杨董事长心情愉悦；乙方天元集团当付甲方酬劳５０万元，签约之日支付１０万元，其余等约期结束一次性付清；乙方负责甲方的衣食住行，但是甲方在约定期间不能在从事任何职业，甲方出行要向乙方汇报；约期一年。 甲方：柳依依 依依平静的在和约上签字，她安静的想，没想到自己平生第一次签约，就是把自己给卖了。 凌茜依旧笑容满面，轻松熟练的在和约上留下龙飞凤舞的名字之后，举起面前的酒杯，对依依说：“依依，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 见依依不回答，凌茜就接着说：“依依，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不会让你吃亏的。为我们合作愉快，干杯！” 依依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终于控制住猛烈的咳嗽之后，依依从沙发上站起来，拢了拢头发，对凌茜说：“好了，和约生效了，我们可以开始了。” 凌茜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一沓钞票，走过来递到依依手里：“这是１０万，其余的，我会按和约行事的。走吧，我带你去你的工作地点。” 依依看了一眼一直在身边默默的站着的小路，然后随着凌茜走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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