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厉兵秣马扫突厥

余本皇家子，漂流入虏庭。一朝睹成败，怀抱忽纵横。

古来共如此，非我独申名。唯有昭君在，偏伤远嫁情。

这首诗的作者不是别人，正是远嫁突厥国的千金公主。千金公主感慨悲伤，我本皇室公主金枝玉叶，不幸漂流北国远嫁他乡。目睹兴衰成败，不禁热泪纵横。古往今来这样的人不少，我也知道不仅我一人如此。但是每当听到王昭君的《出塞曲》，又偏偏想起故国家园!

一箭双雕

上回书说到，突厥国大汗沙钵略行围打猎，要看长孙晟比试箭法。长孙晟作为使者，深知沙钵略的傲慢无理，就想杀杀他的威风，叫他看一看中原人的武艺如何！

长孙晟手搭凉棚，举目观瞧，这时蓝天白云之上，正好飞来两只大雕。这两只大雕在高空盘旋，斗得你死我活，正在抢夺一块肉，什么肉呢，大概是羊肠子之类的，这就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长孙晟就瞄准这两只大雕了，走兽壶悬天袋抽弓搭箭，弓开如满月箭走似流星，弓弦响处两只大雕应声而落。这一下子，可把突厥大可汗震惊了，哎呀，想不到中原人当中还有这般伸手，可不得了了，从此之后沙钵略对长孙晟视作知己，英雄相惜另眼看待。这就是“一箭双雕”的故事。

长孙晟出使突厥的时间特别长，长达一年多的时光，别人都回来了，他还住在那里。大伙都纳闷，这公主出嫁，也没把你嫁出去，你不回来算怎么回事？长孙晟穿梭在各个部落之间，交结各部的可汗狼主，和其中一些人就成为莫逆之交，对草原内部情况了如指掌。长孙晟是继西汉张骞、东汉班超之后，中华民族又一位了不起的英雄人物，兼外交、军事、旅行三家于一身。后来车骑将军长孙晟还多次代表大隋朝出使突厥国，在突厥人心目中声望很高，说他弓如霹雳，马如闪电。反正突厥人也不懂得中原文化，光知道中原最大的大将叫“总管”，都称呼长孙晟叫“长孙总管”，就这么大的名气。长孙晟的名气已经够大了，长孙晟的儿子、女儿，在中国历史上名气比长孙晟还大，他的儿子就是后来大唐朝的宰相长孙无忌，他的女儿就是唐太宗李世民的正宫皇后。

咱们回过头来再说大兴城，长孙晟面见隋文帝杨坚，拿出地形图，献上破敌妙计。突厥有五位可汗，大可汗沙钵略势力最大，但是他们各自为政人心不齐。以大隋朝的一国之力还没有办法与整个突厥相抗衡，只有采用外交与军事双管齐下的策略，才能降服敌人创造和平。长孙晟总结出八字方针，“远交近攻、扶弱抑强”，利用突厥各部落之间的不和，制造矛盾渔翁得利，如此十年，可以事半功倍一劳永逸。隋文帝寄予长孙晟非常大的厚望，多次委任他全权代表出使塞外；长孙晟也不负皇帝所托，游说于突厥五大可汗的虏庭，说好听点叫纵横捭阖，说不好听点叫挑拨离间。

这下子可热闹了，在随后的十数年间，塞外草原上烽火硝烟战乱四起，整个一个草原版的春秋战国时代，你打我我打你，互相掐架。与此同时，杨坚派遣宰相高颎、尚书虞庆则等人巡视边关，伺机出征北国，屡屡进行奔袭作战。大隋朝一会帮助北突厥的阿波可汗攻打沙钵略，一会帮助西突厥的达头可汗攻打沙钵略，一会又反过手来帮助大可汗沙钵略攻打阿波可汗，在长期的战争消耗中，突厥的实力逐渐衰弱，自始至终也没有建设成统一持久的帝国，这都是来自长孙总管反间计的智慧和功劳。

在有一次战役中，隋军铁骑千里奔袭，乘夜色不备，直捣沙钵略的中军大营。突厥人猝不及防，从梦中惊醒，但见到处都是杀声，到处都是火光，也不知隋军到来多少大兵，肝胆俱裂四散奔逃。那位大可汗沙某人仓皇失措抱头鼠窜，连裤子都没来得及穿，光着屁股躲在草丛之中，侥幸拣条性命回来。从此沙钵略再也不敢和大隋朝开兵见仗，不得不委曲求全认输称臣。千金公主也迫于形势压力低头认错，愿意和中原重归于好，自己甘愿认杨坚做干爹，看来女明星认干爹是从千金公主那个年头就开始了。杨坚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中原各国被动挨打的局面到今天得以扭转，大隋朝北部边疆得以修养生息。研究历史，你会发现，每当中原统一国家强盛，中原和北国就会维持友好和平的局面；反之，每当北国强大中原虚弱，中原和北国就会陷于战乱纷争的局面。

那么说千金公主心甘情愿做干女儿吗？当然不会，这不过是她的权宜之计，暂时缓和一下不利的态势，这个女人仍然贼心不死，蠢蠢欲动。作为千金公主个人来讲，命运坎坷家世凄凉，我们当抱以同情，这的确是女人的不幸；但是，从国家民族的角度讲，你千金公主为报一家一姓的私仇，竟然置两国生灵涂炭于不顾，和千古罪人有何区别？

我们这部书说到这里，按理说就该停一停，接下来说隋文帝调兵遣将下江南的故事。可是把千金公主放在北国不管不问，我也觉得是块心病，所以我们干脆把千金公主命运下场一并交代清楚。大可汗沙钵略战败投降不久因病身亡，说实话，叱咤风云大半生，落得个战败投降，从心理上过不去，最后郁郁而终。按北方民族的风俗，他的儿子都兰可汗接班继位，千金公主再嫁都兰可汗。这是怎么回事呢？这是古老的游牧民族当中的一种风俗，“妻后母，报寡嫂”，男子在父兄死后，可以婚配后娘和寡嫂，照顾她们的生活起居。这种婚姻习俗大概和北方艰苦的生态环境有关，毕竟草原人口男多女少，为了保持民族的繁衍，血统的纯正，才会有这种不同的习俗。这个也和文化发展相关，我们不能要求所有的民族都按着中原文化的教育强加于人，应当予以理解，这并不像那些士大夫所说的如何不耻。

千金公主再嫁都兰可汗，又成为突厥的王后，北国的称呼叫可贺敦，这时的千金公主徐娘半老，风韵仍存，仍然受到都兰可汗的爱戴和信任。由于她从小出身于王室家庭，对诗词书画、经史政治，都很有一套，弄好了就是一代才女。都兰对她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她对都兰成功接班治理草原，也发挥了作用，两人十分地恩爱。我们说过，这千金公主偏偏贼心不死，念念不忘报仇复国，她一看自己又得到都兰的欢心，就怂恿都兰能够替自己出兵南下中原，达到她多年以来的目的。老可汗沙钵略是位野心家，他儿子都兰也不是善茬子，欲望膨胀利欲熏心，总想着能够恢复大突厥往日的辉煌。都兰一方面利用两国友好的局面，向大隋朝要这要那毫不客气； 一方面四处征战抢夺地盘，积攒实力。

千金公主之死

经过七八年的光景，都兰的力量日渐崛起不可小觑。都兰可汗名叫雍虞闾（lǘ），这个有点绕口，但他确实叫这个名字。都兰可汗这称呼，好比中原人称呼职务，类似于隋国公、赵王这些叫法，其实他们也是有名字的，你像老可汗沙钵略叫摄图，后面提到的突利可汗叫染干。有道是，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这时候正好有一个小人物插进来，无事生非兴风作浪，这个小人物，名叫杨钦。我查了一下，发现这个人的在历史上没有什么记录，充其量就是个流民，因为上了通缉令，才偷渡到突厥。你都跑到国外了，就好好待着吧，不，他偏偏热衷于搬弄是非，想方设法和千金公主取得了联系，制造政治谣言，散布恐怖消息，说大隋朝内部不和人心思变，只要你一出手，杨坚就能垮台破产。千金公主就爱听这个，你顺着她心里想的说，她能不爱听吗？千金公主就报告给可汗都兰，说现在正是时机，我得到确切情报，大隋公司已经不行了，你要准备好盘点清算。这都哪里跟哪里啊，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这些人不把自己小命交代进去，不算了事！本来两国矛盾渐趋缓和，化干戈为玉帛，经千金公主这么一挑唆，战争的阴影又重新笼罩在两国头上。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大隋朝，大隋朝情报搜集够快的，是谁通报的这个消息，不清楚，这个只有去问长孙晟长孙总管，他在北国安插了哪些眼线和心腹。隋文帝杨坚一听，勃然大怒，岂有此理，想干什么，造反不成？想当年，你爹都不是对手 ，你算个什么东西？好你个千金公主，你这是口是心非本性不改啊？传下圣旨，着长孙晟为使者，即日出发，飞赴突厥草原上门问罪，你们给我查一查，这杨钦是个外逃钦犯，都上了红色通缉令了，是我们猎狐行动重点抓捕的对象。

都兰可汗心中有鬼，自己知道的确是问心有愧没讲实话，言语支支吾吾。那千金公主可不含糊，一把把都兰推到一边，气焰嚣张问一句顶撞一句，怎么着，我们这里就没有杨钦这号人，你们抓人也抓不到我们家来啊？长孙晟一看，好，好样的，好男不和女斗，我不跟你打嘴架，走着瞧。当天夜里，月黑风高寂静无声。长孙晟在内线的指引下，悄悄摸进了在逃犯杨钦住的这个帐蓬，闹了半天，长孙晟早就安排好了，消息来源精确无误。杨钦还在美梦之中，被堵住嘴巴绳捆索绑。

第二天天一亮，长孙晟紧急面见都兰可汗，把在逃犯杨钦往前面一推，你看这是谁，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讲？都兰可汗作为一国的元首，颜面扫地满脸通红。特使长孙晟伶牙俐齿，得理不饶人，可汗你是不是听了这个小人的挑唆，想和我们断绝外交关系啊？你是不是听从千金公主的甜言蜜语，想和我们开兵见仗啊？告诉你，你想错了，我们大隋朝现在内部团结，国力强盛，你不服可以试一试？我是本着两国友好而来的，前车之鉴希望你不要忘记！言外之意，你爹都不行，你就别痴心妄想了，跟日本人学，没有什么好下场！都兰可汗理屈词穷俯首就范，一切都是本汗的错，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同类的失误，这个杨钦我们也不要了，你们引渡回国吧。你说杨钦不是自找的嘛，像一条落水狗一样，谁见谁打，又被踢回了中原。

隋文帝杨坚听到长孙晟的禀告，明白了一切，这所有的事情，都是和千金公主有关，她这是念念不忘旧仇，好，隋文帝一道国家的正式照会发到了突厥可汗的大帐，我不喜欢这个千金公主了，她以后也不是我的干女儿，只要你都兰废掉她，我大隋再给你送一个更年青、更漂亮、正式的皇家公主嫁给你！那么说都兰能按令照办吗，这个在突厥国还真不太容易。一来是千金公主与他缠绵恩爱多年，没有什么可杀之罪；二来，突厥的可贺敦在草原上都有一定的实力，不能说废就废。

隋文帝坐在大兴城大兴宫迟迟听不到北国传来的消息，心中愤闷。恰恰在这时，在突厥国的北部有一个小可汗叫突利可汗的自愿投效大隋国。这个突利可汗的部落，是一个小部落，没有多少人马，也没有多大地盘，他呢，是都兰大可汗的堂弟，叔伯兄弟。他远在北方，一看他哥哥都兰可汗经常得到中原的赏赐，就想通过长孙晟这条线索主动联系隋朝，你们能不能也许配一个公主给我啊，我们联姻，以后我愿意为大隋朝出力报效。你看，什么样的人都有，还有主动投怀入抱的。隋文帝说得明白，可以，但是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帮我赶掉千金公主，我们也许配一个公主给你。自从“五胡十六国”以来，北方草原各族以得到中原女人为荣，更别说是皇家的金枝玉叶了。

突利就来在大可汗都兰的大帐，进见自己的哥哥。哥俩喝着马奶酒，吃着牛羊肉，相谈甚欢。喝到一定的程度，突利可汗乘机状告千金公主，说她为了自己一人的仇恨，搬弄是非挑起战端；她现在联络了周边不少的小部落，心里是不是有别的图谋；她不光和您表面相好，她还有自己的小鲜肉；你是蒙在鼓里有所不知，你知道大家背后怎么议论您吗……。突利添油加醋大肆渲染，大可汗都兰脸上挂不住了，再加上烈酒炙热，都兰恼羞成怒，提着马刀直奔千金公主的寝帐，到在帐中二话不说，手起刀落血溅尘埃。千金公主连句分辨的话都没有说出来，就当场毙命。

对于这么一个悲剧性的人物，我仅能抱以同情。本来她是一个有才华的女子，完全可以和汉朝的王昭君、唐朝的文成公主一样，清史留名；但她过于地聪明，自己躺在仇恨的火炉在越烤越熟，最后玉石俱焚烟消云散。当她面对着一个强大王朝的时候，不懂得宽容和放下，用她的聪明才华为自己挖下坟墓，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实在值得后来的女人家反省深思！

奇货可居

诛杀了千金公主之后，都兰可汗向大隋朝提出要求，你们当初说得好，只要我废掉了千金公主，你们就再许配一个皇室的公主给我，那么就请兑现诺言吧？按照国际协定的承诺来说，是应该再嫁一位公主给突厥，但是不要忘了，国际承诺只到今天也是最不靠谱的一件事。当初嫁公主给你，是因为中原势弱，不得不利用和亲，委曲求全。事至今日，大隋朝如日中天，嫁不嫁公主是我们自己说了算。长孙晟第一个就站出来反对和亲，长孙总管进谏，都兰可汗狼子野心反复无常，我们倘若嫁公主给他，那就是助纣为虐养虎为患。我们倒不如返过头来，培养北方的小可汗突利，正因为他弱小，所以他才会听话依附我们，我们慢慢扶植栽培他，让他与都兰相抗衡，这个也附合当初我们制定的国家战略，什么战略，“远交近攻、扶弱抑强”！隋文帝闻听甚合心意，依计而行，把都兰可汗的请求搁置下来，不予理睬。相反，中原和北方的小可汗突利，频繁往来互通友好。

又过了没有几年，隋文帝真地就把一位皇室的公主远嫁北国，嫁的是谁呢？当然不是都兰大可汗，嫁的是突利小可汗，婚礼相当隆重，仪式办得相当派场。随后还派长孙晟为使团长，出使北方厚赠突利，增强睦邻关系。这样的消息传到突厥大帐，你说都兰可汗不生气才怪呢，只所得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大骂他弟弟突利，我是又丢媳妇又丢面子，你是又娶媳妇又得好处，可恼啊可恼！人一生气，就有点神智失常利令智昏，战争不可避免。

都兰也清楚隋朝现在的实力，不敢轻易招惹，但是我不敢打隋朝，还不敢打你突利吗？都兰可汗调兵遣将，直扑北方的突利部族。北突厥突利可汗的部落驻扎在哪里呢，远在塞北的都斤山，就是今天的蒙古境内的杭爱山一带，突利哪里是大可汗都兰的对手，一经接触大败而逃。这一仗，突利的兄弟子侄叔叔大爷全部阵亡，他的部族人马四分五裂一败涂地，老家也没了地盘也失了，新媳妇在乱军当中也丢了，这可好，只剩下几百号人四处躲藏。在逃亡的半路途中，正好遇上长孙晟为使者出使突厥。

突利可汗见到长孙晟，就好像见到亲人一样，“长孙总管，我如今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这叫我如何是好？”说完了，仰天长叹泪流雨下。在普通人眼中，突利现在就是一块废品，已经失去了价值，可是在长孙晟眼中不同。所以说智者未必有多么聪明，但他总是能够在别人失败的事物中，发现隐藏的机会。长孙晟把胸脯一拍，“可汗，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介意。你不是早就有心向往中原吗，这一次正是良机，你何不跟随我往中原走一遭？我主万岁早就久仰你的大名，只要我们两家坦诚相待，我主万岁肯定会帮助你复国报仇！”

“也只好如此了！”突利可汗一行就跟随着长孙晟向南败退，一路上边走边收拾残兵败卒，辗转千里，眼看着离中原边界就不远了，具体地点呢，就在河北蔚（yù）州的北部。突利他是人，是人就会有思想，突利可汗一琢磨，人家大隋朝当初和我来往，无非是看重我有点人马，到现在我孤家寡人一个，连媳妇都丢了，狗屁都不是，我还腆着脸好意思上人家去做客，我怎么那么无耻呢？心中难免就有抵触之意，不愿意加速南行。长孙晟长年出使北国，对突厥人的性情摸得一清二楚，暗地之中差遣心腹，连夜赶回边关，通知守关的士卒，点起烽火狼烟。

烽火狼烟是古代边疆发生战争的信号，敌人白天入侵，就点起狼烟；晚上入侵，就点起烽火，迅速传递情报，进行紧急备战。但是烽火和狼烟可不是随便点的，如果点错了那叫蛊惑军心，按律当斩。不过今天情况特殊，长孙晟差人向边关守军打招呼，出了事由长孙将军一人承担，所以蔚州边关的守军配合安排，一下子点起了四支狼烟。突利打老远就看见了，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情况？长孙晟说，你看见了吗，这是我们中原的战争信号，如果是小股敌人入侵，就点起一支狼烟；如果是大股的敌人入侵，就多点一支；今天四支狼烟同时警报，证明都兰可汗至少有十万大军马上会赶到。

突利一听，是吗，那咱们得赶快跑啊，他也来不及想别的了。长孙总管就裹挟着突利一行，进入中原。长孙晟这次出使虽然没有达到目的，但是意外之中把北国的一个可汗给弄了回来。一个逃亡的可汗，在隋朝这方面看来，仍然是奇货可居。隋文帝杨坚册封突利为启民可汗，这是突利新公司的招牌，叫他组织流亡政府。没有了地盘，隋文帝就动用人力在山西朔州境内给突利建造了一座大城，叫大利城，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你可以在这里安居乐业，招徕你逃散的部众，重新恢复力量。没有了媳妇，隋文帝从皇室之中，再次物色公主嫁给突利可汗。这位公主，就是义成公主，是继千金公主之后，又一位远嫁突厥的中原公主，又一位了不起的女中豪杰。义成公主其人，咱们在后文书当中还会讲到。

启民可汗一看，眼前这一切都是真的，哎呀，难道真是老天爷开了天眼不成，这不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吗？千恩万谢感激涕零，无可无不可。他在拜谢的奏书当中言道：大隋圣人可汗，如天无不复，地无不载，染干似枯木更荣，枯骨更肉。千世万世，当为大隋典司牛羊。——启民可汗尊崇隋文帝，称呼为圣人可汗，你就是圣人。你像太阳一样，照耀着苍天大地；我就像枯木开花，重新长出来枝叶。我这辈子忘不了你的恩德，我儿子那辈子忘不了你的恩德，我儿子的儿子那辈子也忘不了你的恩德，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愿意为大隋朝放牛牧羊！写得不怎么样，但是言辞恳切。在大隋朝的扶助下，启民可汗开始建立起东突厥帝国。

启民可汗投效了大隋朝，都兰可汗能轻易善罢甘休吗？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中原和突厥两家又是谁输谁赢？欲知战争结局如何，咱们下回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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