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入正式的文体一般都该叫“父亲”,但从小到大,我们一直把父亲都是叫“爸爸”。爸爸,这么多年,他总是默默无闻地劳作,他这大半生啊,交织了多少沧桑和劳累,和妈妈彼此支撑着这个家,写满了坎坷和风雨,播种与收获。
父亲已经五十七岁了,长得不高不胖,大约1米73左右。他在家中说话算数,每次的建议总有他的道理,他的意识也是那样的超前。他总引用自己“耕读双馨启后昆”的诗句激励着我们兄弟姐妹们。爸爸是故乡为数不多有威望的人之一,乡亲们都说他有文化,品德高尚,通情达理。
对于父亲,我只能说生活对他很不公平,在那多灾的年代,父亲生长在阶级出身不好的家庭,只进过中学,被赶出校门,生长在那个时代的人,不点自明。但父亲从不认命,农村的夜晚单调且寂寞,父亲年幼时,便把搜集到的禁书拿出来“啃”,包括中外名著,居然学了不少知识。凭着对故乡那片土地的忠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是凭着自己的才能,不管庄稼或经济作物,都比别人优势,所以赢得了乡亲们的瞩目。
父亲懂得生活、热爱生活,在生活中十分注重形象,所以他的衣着十分整齐。他经常引用民国南开张教授的名言:人可有霉运,但绝不可有霉相。也写得一手好字,不管毛笔字还是钢笔字,父亲都写得非常不错,为乡亲们做了许多热心肠的事。不管哪家的红白喜事,场场都有他帮忙理事。他兴趣广泛,打牌、诗词、养花、经商、包工样样不外行。他常年订着好几种报刊,非常喜好剪报,常从晚报、文卒报及其他报刊上收集民间治病偏方、生活小常识、民间歇后语等,特别喜欢赋诗作文,古诗韵律造诣深厚,新诗也知一二。很好地丰富和充实着自己。
小时候,虽然父亲从没有故意打骂过我们,可我们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怕他,只要他一来,谁都不敢大声说话,我们也不敢在他的身边转悠,很多时候我们都在躲着他,“怕”涵盖了我们当时所有的感受,认为他是不可亲近的一家之长。他习惯了我们“听话”,我们也习惯了听他的话,其实父亲说话很幽默风趣。
随着年龄的逐渐增长,父亲开始督促我们的学习,鼓励我们多读书,读好书,多动笔。很多篇目我们至今还依稀记得一些,后来体会到这对我们的学习是很有帮助的,有时我们也会炫耀地背上几句。他和我们谈学习和生活,给我们很多好的建议,起到了很好的导向作用。
在我的记忆中,父亲一直对我们都很严厉。他说自己错过的所有美好,不想让我们再有任何遗憾,所以他十分注重、关心我们的一切。指给我们走人间的道路,哪些应该蔑视,哪些应该仇恨,哪些应该爱戴,哪些应该追随,爱憎可谓十分分明。
父亲任劳任怨。作为农村人,一年只要能添饱肚子就算很不错了。在这样艰苦的岁月里,他还要挤出钱来,并且不惜负债供给我们兄弟姐妹五人上学,生活的困苦可想而知。正因为父亲的影响,我们至今仍然保持着俭朴的生活作风。难忘的日子里,磨练了我们的意志,锻炼了我们独立处事思考的能力。他是一位称职的父亲,为我们遮风避雨,给了我们成长成才的坚强基石,他把我们全部培养成人,如今我们都拥有了自已的事业。
父亲没有权利,也没有别人的父亲那样富有,但他为我们付出了很多很多。想起父亲,路途阻隔不了我的思念,我怀着更深的感恩之心。庆幸的是岁月没在父亲的精神上刻下太多的痕迹,他一直乐观、开朗、传播满满的正能量。如今,父亲是湘西自治州诗词楹联会员、县书法协会、诗词协会的理事,对工作十分认真。发表了很多的诗歌、散文、小说。每次来我家都随身带着自己的写作行头,灵感来时大笔一挥,一气呵成,总有几份灵气。
记得小时候,我体弱多病,父亲常常背着我去看医生,他的阔背就像小床一样,随着他走路摇摆的韵律,我总是很快就会睡着了。也因为我从小体弱娇小,父亲对我格外宠爱。好吃的,我爱吃的,有营养的,稀缺的山珍美味总会给我留一点儿。
为了让我从乡村小学毕业后进入县城最好的初中部学习,父亲不惜一切代价争取机会。在我后来的求学路上付出了太多的精力和心血,乡村的羊肠小道上不知留下了父亲多少艰辛的足迹。让我真正体会到父亲对儿女们的爱是那样的用心良苦。记得94年下半年的开学季,父亲带着我来到哥哥上班的地方求学,因道路崎岖陡峭,足足坐了五个小时的班车,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是下午三点,哥哥和同事出去办事了。那时没有电话,也没有手机这类通讯工具。我们没有和他约定好会在这一天到来。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傍晚,我们在学校的大树下盼望着哥哥的出现。第二天一清早,父亲又坐上了每天唯一的一趟班车回家了。没过几天,父亲竟然求借寄来了供我一个学期的生活费用。
2005年,我怀孕第一个孩子,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的时间,父亲就催着母亲来照顾我,生怕我在这里受苦,可最后还是悲剧发生。母亲打电话回家,把不好的消息告诉了父亲。父亲说头一晚他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快要到天明时,好不容易睡着了几分钟,梦中的自己很痛苦,哭着醒了过来。醒来之后一直怕我有什么意外……我静静地听着父亲的叙述,眼泪情不自禁地流淌,这么千里迢迢灵犀互通的骨肉亲情。
人世间的苦有三分,父亲却饱尝了十分,培养儿女心力被操碎,风湿肿疼疾病缠身多年,却依然逞强。三十年来,父亲从没对我们说过一个“爱”字,却总把爱闷在胸中,父母对儿女的爱,引用他的两句诗吧:出口衷肠言逆耳,开腔肺腑吐知音。我们倾其一生也无法报答,我们只有好好地生活,做好本职工作才是对父母最好的回报。我敬仰父亲,并深深地爱着父亲,是他给了我生命、成长的幸福生活。我衷心地祝愿父亲晚年福寿兼全,同时也祝愿天下的父亲福寿安康,安享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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