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徙的大雁把春的消息带往北方
在江南，一场夜雨过后
布谷鸟的歌声把春天擦亮
那些刚刚抛下田的秧苗被歌声扶直
它们排成非对称矩阵
挤挨着，赶去拥吻夏天凉爽的镰刀
几竿已经长到数尺高的新竹
恨自己还没生出耳朵
只好托蘑菇把歌声收藏
布谷鸟笙箫般的嗓音
把江南的四月擦得天蓝水碧
哼着小曲的渔翁撒下渔网
打算捞几个逃学的星星回家
给总是写不好作文的孙子
做一碗心灵鸡汤
他意外地把布谷鸟的歌声
也捞进了船舱
布谷鸟穿越春天飞往故乡
它略带南方口音的歌声
像一张细密的砂纸
把父亲的犁耙和我的记忆
擦得锃亮
布谷鸟的歌声把春天擦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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