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迎接,没有仪仗队
只不过一个黑夜
冬天携带家眷,冰块、雪花、北风装了满满一车
准时到达站前。标语、横幅禁止
叛逆者押入大狱。站台上,顺人们战战兢兢
冬天面色冷峻,侍从发放通稿
没有宣誓,没有铿锵的告白
匆匆上任
重新启用旧历,推翻的复来
没有什么流行,语言成为杀害自己的凶器
太阳,住进了深宫
大雾一重一重地封锁宫门
街上没有夜行的人
只有几只路灯
无主地呻吟
肃杀的季节。蛇蝎藏进深窖,虎狼昏昏欲睡
梧桐被拔光,风作了凶手,一鞭一鞭地挞
没有鸟儿飞翔,弹弓溅满了血,挂在城墙上
只有榕树君,依然我行我素:早睡早起,咏春太极
头顶一个大斗篷,走到哪里都聚集人类的眼神
斑驳的身躯、凹凸的皱纹
抹杀不了满面的笑容
没有人知道他的出生。象千年的太爷,人们对他毕恭毕敬
榕树君!这个老家伙,越有风动草动,越是呼呼来劲
即使萧瑟的冬,他也敢哼上半曲
他们说他:老不正经
不开花,日子平淡无奇
榕树君喜欢孩子,一会抱抱这,一会抱抱那
我一头撞他腰上,却去问他疼不疼
榕树下的老人们都是榕树君的孙子,纳凉、遮风蔽雨
去了一茬又一茬
故事不断翻转。榕树君依然老样子
只有树上依稀的指甲印,见证着他的青春
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说:以前,榕树下曾经有一条清澈的小河
小河和榕树君一见倾心。小河清柔,榕树率真
一场干旱。小河来不及告别,去了远方解救众生
没有字迹留下,只有几颗鹅卵石
榕树君伤心了很久,从此驼了背
这只是传闻
榕树君不说,也无从考证
我去山坡上放羊,不小心遇上冬
我远远打量,冬斜着眼睛审视我
――光屁股的孩子不怕冬
冬不了解我。我生性热情,但无休上地冷漠令我窒息
榕树君是我的爷,站在身后
腰间挂个收音机,“啦啦啦”地为我助威
这是冬天最意趣的画面
――我揣测冬的心思,冬揣测着我的心事
我和冬天相敬如宾
一扇门虚掩。山猫怯怯地观望
我以水作兴,提着矿泉水一头撞进去
出奇地静!
我一睁眼,目噔口呆
一株小榕树在小院内生长
我的童年、少年和青春
虚空、孤独、忧伤和甜蜜
没有火炉,他们一边搓手,一边跺脚
居然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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