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老榆树

拖着长长的影子

如同黑暗之神

张开的大嘴

随时都想把整个世界

吞没一样

 ——

阴影的角落里

只有烟袋锅儿里的

火星儿

在老人的啪嗒声中

时隐时现

偷得一处悠闲

仰望着星空

这也许

就是神灵的眷顾吧

——

老人的手

哆嗦着

抚摸着身下的这张

被岁月啃食过的

留下斑驳痕迹的竹椅

脑海里浮现出

很多年前的画面

和声音

——

高高的山崖上

父亲准备连人带椅子

把一老翁扔下山崖

身边的儿子却说

“爹，你把爷爷扔了，

椅子得留着呀！

赶明儿你老了，

我好和我儿子再抬你呀！

…… ”

——

呵……

又有谁知道

老人坐着的就是

当年自己想扔却又

没有扔掉的

那把椅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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