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尽管从一出世就“大行”于世,就深受广大读者欢迎,而且数百年来一直拥有着比其它任何古典名著都远为广泛的读者群;但对它究竟是一部什么样性质的的小说,古往今来,却仍众说纷纭、歧见迭出;就是到了现在,竟也无一人的说法能得到公认,还是各说各话,各说各的理。其实那里有这么复杂呢,这都是论者把小说的文学性质和思想性质那么混为一谈,才会如此纠缠不清。解决它十分简单,就是把这部名著两种性质分开,这样做,虽不能一下就让所有问题迎刃而解,但至少也不会象现在这样混乱不堪吧。那么,《西游记》究竟是一部什么样文学性质的小说呢?
一部描写神魔小说,不论它谈天说地,在文学性质上归属上只有两种,要么是宗教小说,要么是寓言小说,没有其他可言。当然有人把它当作儿童文学,我亦没什么意见。宗教小说与一般的神怪小说,既有某些共同点,如都是描写神怪内容;但更重要的他们之间还有不少的不同点,这从作品内容和形式的诸要素的形象体现中,究竟服从于宗教教义的宣传需要,还是着重于世俗观念的揭示,是极容易分清的。一般来说,宗教小说都是为宗教宣传服务的,比如现代读者比较熟悉古代小说《封神榜》,大家一看,就知道它是为宗教服务的,即使现代人不再把它的内容当做是为了宣扬宗教教义的,最多也只把它当做游戏之作来看热闹,相信没几人会误认它是政治小说和寓言小说,但不能否定它里面个别内容包含生活哲理性和政治性的东西。寓言小说一般不为宗教服务,但也可为宗教服务,比如佛教经典中有许多寓言小故事,里面就极富生活哲理,不过我们都知道那是佛教徒为了讽刺佛教对立面婆罗门而写的。其实,说《西游记》是一部寓言小说,我不是第一个,很早以前清未就有人说过这样的话,如清人石庵说:“《西游记》虽不足语为道书,然为一种寓言小说,余敢断言。惜时代相去已远,不知其寓言所在,且所寓者或一事,或数事,皆不可知,殊可叹也”。他说《西游记》是一部寓言小说,实际指《西游记》是一部宗教启示性的寓言小说,这种立论当然不可能让后人信服,再加上他虽说《西游记》是寓言小说,却又说《西游记》寓言什么他不知道,这就等于什么也没说,所以他的话就没有引起人们的重视。
我说《西游记》在文学性质上是一部寓言小说,绝非信口乱说的。《西游记》作为一部最伟大描写神魔小说,不可否认它里面有宗教性内容,但这能成为判断《西游记》是一部宗教小说的依据吗?答案肯定是不能的。因为大家拿起《西游记》一看,里面充满浓厚现实的气息扑面而来,那些妖魔鬼怪不就是当时现实中的土匪恶霸吗。一部具有强烈现实感小说怎么会是宗教小说呢?即使抛开这个理由不谈,我们读者只要拿《西游记》和《封神榜》这两本小说一对比,就自然知道那本小说是宗教小说、那本小说是寓言小说。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西游记》里到处充满戏笔,而《封神榜》里没有,且宗教小说是不可能有这么多戏笔的。一部描写神魔小说,要判断它是宗教小说还是寓言小说,除了要看它有没有现实感外,另一方面就是要看这部小说里故事是不是用戏笔写成的。你看《西游记》里对佛教中佛祖、菩萨、道教中太上老君、神仙、阎王的描写,那一个人物没有戏笔呢。象这样的小说,假如有人把它看作宗教小说,我只能摇头叹息了。
正是基于上述两种原因,我才敢判断这部描写神魔的小说《西游记》在文学性质上不会是宗教小说,而是寓言小说。《西游记》在这两方面这么明显,那么明清为何会有那么多人仍然把它当作宗教小说呢?说实在,也不能完全怪他们,因为毕竟当时社会充满浓厚宗教的氛围,不受其影响的人少之又少。再加上《西游记》本来就是一部寓言小说,内容又是描写神魔的,因此使《西游记》这部小说内容在思想性质具有多歧性。比如我们现代人把“女娲补天”的神话故事当作寓言故事,这故事寓意古代劳动女性勤劳、勇敢,为了幸福生活跟大自然作斗争。但在以往封建社会里,我相信绝大多人是不会这么看的。他们只会把“女娲娘娘”当作宗教里的人物,认为“女娲娘娘”是救苦救难的神仙。如果是这样,那“女娲补天”的神话故事不就是宗教故事吗?除了之外,当时另一小部分人,即使他们不把“女娲补天”当作宗教故事看,他们也只会认为这故事暗喻女性统治者为了谋求老百姓的幸福、和平生活而不懈努力呢。这样一来,“女娲补天”神话故事又成政治故事。所以一个寓言故事,由于内容多义性,不同人会把它看作宗教故事、政治故事、哲理故事,这太正常了。《西游记》更是如此,读者往往受时代和各自信仰的影响,或把它当作宗教小说、或把它当作游戏小说、或把它当作政治小说、或把它当作哲理小说,这不能全怪我们读者没眼光,谁叫《西游记》就是一部寓言小说呢。正因为《西游记》是一部寓言小说,它能使不同时期、不同世界观的人把主观意识附会在上面,从而得出不同的结论;正因为《西游记》主要内容不是作者直接讲出来,而是运用寓笔含蓄曲折地表达出来的,所以其内容便有了不确定性,便有了关于《西游记》的种种说法和争论。然而,不管你把它看成什么样思想性质的小说,却改变不了它在文学性质上是寓言小说这个铁的事实。
现在,我们可以确定《西游记》在文学性质上就是一部寓言小说,但这还远远不够,因为这个观点前人早就有,可是由于他们不知《西游记》寓言什么,从而使这个观点只是昙花一现,在历史上消失无影无踪;今天我们要想不再犯这样错误,就必须弄清《西游记》寓言什么,只要把这个问题弄清、弄明白了,才能让人心服口服,否则结果还是和前人一样什么也没说。但《西游记》写什么,也就是《西游记》究竟是一本什么样思想性质的小说这问题,看似简单却异常复杂,古今有各种各样的说法,最具争论性。我把它归纳一下,有下面几种:
一·《西游记》是一部有关宗教的小说,这是明清时期特别是清代对《西游记》最有代表性也是最有权威性的一种见解。当时的文人学士、和尚道士,几乎是众口一词地对《西游记》的总体性质作了这样的判断,写下过数十万言甚至上百万言的文字来进行评点和论证。如“大乘佛教取代小乘佛教”说、“证儒家之道”说、“证道家之道”说、“倡三教合一心学”说等等。
二·《西游记》是一部讽刺性的小说。上世纪二十年代,鲁迅就曾指出过:《西游记》“出于作者之游戏”;胡适也曾经说:《西游记》是一部“滑稽小说”。如果把时间再往前推,明清两代的评论家就已经发现了《西游记》的这一特点,提到过类似的意思。这类观点是把《西游记》看做讽刺封建社会黑暗之作,作品主旨是反封建、反理学、反宗教等。
三·《西游记》是一部描写政治斗争的小说。这是上世纪解放以后学术界对《西游记》总体性质的一种新判断。尽管其具体说法尚有种种的差异和不同,甚至是绝然的相互排斥。如“农民起义”说、“人民斗争”说、“反正统”说、“反传统势力”说、“叛逆投降”说等等。
四·《西游记》是一部有关人生哲理的小说。这是现代人对《西游记》总的看法。现代人由于思想开放,头脑里没那么多宗教和意识形态的东西,自然不再把《西游记》看做是宗教小说或政冶小说,且鲁迅等人说《西游记》是讽刺小说的说法也有诸多不足之处,于是就出现《西游记》是一部哲理小说的论点。这一类看法,也不是现在人才有,如前人说过《西游记》寓意“人生最大的欲望就是寻找人生的出路”、“求收心、放心”之说等等,不过前人这类观点实际上仍然把《西游记》看作是宗教启示的小说。今人当然不会这么看,大家普遍认为《西游记》寓意人们在对理想光明追求中,要克服种种困难,要勇于跟“假、恶、丑”东西作斗争,如此才能达到理想光明彼岸,是生活性哲理的。
从我所列举四种人们对《西游记》是一部什么样思想性质小说类型看法来看,已是够混乱的,而且就在同一类看法中,各人观点又有不同,简直就是一锅粥。现代人普遍把寓言故事都看成哲理性寓言故事,这是没道理的,其实寓言故事有哲理性寓言故事(包括讽喻性哲理)、宗教性寓言故事、政治性寓言故事三种,而且往往在一个寓言故事中这三者就交集在一块,如我上面所举“女娲补天”的寓言故事,就很难分得清它在思想性质上属于那一种。《西游记》更是如此,虽是一部寓言小说,但它反映的内容却十分复杂,有哲理的、宗教的、政治的这几方面,且很难分主次,不然大家也就不会争论这么凶了。那么《西游记》到底是一部什么样思想性质的小说呢?我个人认为没有答案,大家就是再争论几百年,也不会有答案的,因为《西游记》就是一部具有哲理的、宗教的、政治的三种性质的寓言小说。
我知道这么说,大家一定会认为我在和稀泥。其实不然,我只是对《西游记》里内容进行客观描述而己,有谁敢说《西游记》里没这些内容呢。寓言小说在现在人看来一般都是哲理的,认为其作者没政治倾向、宗教倾向,这是错误的,严格来说寓言故事和古代神话小说作者都有政治倾向和宗教倾向,不论他写寓言故事和神话故事是何种文学性质的故事。举个例子来说,比如大家非常熟悉“愚公移山”寓言故事。这个故事说得是有个叫愚公的人,他家前有两座大山,出行十分不便。愚公就发动全家人去搬山,有一个智叟看到了就笑愚公,说这么做根本就是徒劳的,就是做到死也搬不走这两座大山。结果他的怀疑引出愚公说出一番坚持不懈,以时间换空间富有哲理的话。这话传到天上玉帝那里,大受感动,就命天神把愚公门前两座搬走了。这个故事,我相信大部分读者是从中得到哲理性的启示,但如果我说这个故事是寓意劳动人民只要对不合理制度进行长期不懈斗争,统治者最终只能被迫妥协,胜利属于劳动人民的,大家说是不是它亦有这意思呢?《西游记》作为一部寓言小说,里面故事肯定也是这样的,作者不可能没政治倾向、宗教倾向。难道不是这样吗?《西游记》是一部描写唐僧骑着白龙马带领徒弟孙悟空、猪八戒、沙和尚到西天取经的故事,这故事是寓言的,我们可以把之看作是几个性格不同的人,如何组成一个强有力团体,如何克服困难,如何与恶势力作斗争,最终取得成功的故事。如果我们读者弄清这几位暗寓对象,还可以把之看作是理学家(唐僧)带领新市民(孙悟空)、农民(猪八戒)、沙和尚(军队士兵)、家奴(白龙马)在追求真理过程中,与当时社会丑恶势力作斗争的故事。当然了,假如你对上面二种看法都不认同,坚持按书中表面所写去看,认为《西游记》就是一部具有宗教性哲理的书,这也不能证明你完全错了。
《西游记》怪就怪在这里,明明是一部寓言小说,可它里面内容宗教的、政治的、讽刺的、哲理的全有,而且读者还不易分出主次来,以致有人得出《西游记》没主题,任何人在这方面的努力都是徒劳无功的的结论。这情况只能证明《西游记》象一个杂货店,里面是多主题的杂糅。但正是因此,才让我发现《西游记》写什么的秘密来,此话怎么说来?大家都知道任何小说都是有主题,一般情况下,一部小说只有一个主题,二个、三个主题有但很少,多主题小说几乎没有,除非这部小说是描写作者的经历,这才有可能把作者世界观(宗教观)、价值观、人生观全包涵进去,否则很难做到。《西游记》应该就是这样,作者描写的是个人平生经历和他奋斗的理想,难免会把自己世界观(宗教观)、价值观、人生观写进去,而世界观(宗教观)、价值观、人生观又很难分出主次,所以呈现在我们读者面前就是多主题的杂糅。
《西游记》是否如此,当然不能靠猜测,需要是有力证明。别急!在拿出有力证据之前,让我们先分析一下跟《西游记》差不多同一时期“东郭先生和狼”的寓言故事。现代读者一般都把“东郭先生和狼”当做阐述人生哲理的寓言故事来看,认为它是讽刺恩将仇报小人的,告诉人们不要滥用同情心,否则吃亏还是自已。不过,后来我们才知道这篇寓言故事是另有所指,作者把自己一位学生比作故事里东郭先生,把另一位学生比作狼,这位学生对那位学生做出恩将仇报的事情来,让作者十分气愤,于是他写下这篇寓言故事来骂他这位学生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可见明代中后期的文人,十分喜欢把自己的事和身边事,通过寓言故事来表达自己的观点和爱憎,这样做的好处当然是不得罪人,以免招来无妄之灾。《西游记》的作者会不会也这样做呢?答案是有可能。因为当时社会言论不自由,统治者对文化人采取思想禁锢高压政策,在这环境下,作者要写他个人奋斗史来表达他一些观点,他所写小说也只能是寓言小说,没有其他文体能帮他达到这个目的了。自然,要证明《西游记》描写的是作者个人奋斗史,最好证明是:分析作者是不是书中人物孙悟空,如果作者象孙悟空,这答案就是,如果作者不象孙悟空,答案就不是。
《西游记》作者现在可肯定是吴承恩。《淮安府志》载他“性敏而多慧,博极群书,为诗文下笔立成。”吴承恩生活的时代,正是明王学明“心学”启蒙思潮的兴盛时期,受其影响的士人普遍形成的那种蔑视礼教、强调个性、以狂为美的性格。吴承恩作为当时一位士人,肯定是受到它的影响,再加上到他腹经纶却屡次科场失意,这样经历使他更具有“迂疏漫浪”的狂放个性,更对现实不满,自然而然他就成为社会上一名疾世愤俗的“愤青”。书中人物孙悟空也是这样的人。特别是作者深感自己一介书生,虽有“经国”“宁民”的良好愿望,却于国于民丝毫无补,以致于“胸中磨损斩邪刀,欲起平之恨无力”,激起了他对封建儒生软弱性格和处理实际问题能力匮乏的现象的极大不满与深刻反思。表现在《西游记》中,则是他形象地刻画了唐僧的懦弱无能及种种迂腐拘执行为,对唐僧这种“书呆子”人格予以一定程度的怀疑和嘲笑。据有关史料说吴承恩一辈子只当过长兴县丞和荆府纪善的正八品之官,怀才不遇,郁郁不得志,养成了他傲岸不羁的性格。同时,作为封建社会一个正直的知识分子,他对当时社会生活中黑暗丑恶的现实,也怀有愤懑之情。吴承恩不但体会到人民遭受掠夺榨取的痛苦,而且在一定程度上认识到人民苦难的根源:“民灾翻出衣冠中”,是那些衣冠人物一手制造了“民灾”。在《西游记》中,有不少害人的妖魔鬼怪出自天上神仙、菩萨、佛祖之家门,让读者一看就知道这是作者在讽刺“衣冠人物”纵奴为凶、祸害老百姓。对照史料中的吴承恩和小说里孙悟空这两人,我们发现这两者极其相似,性格相同,经历也十分相似,只不过书中孙悟空有大闹地狱、天宫行为,难道作者也有吗?书中孙悟空大闹地狱、天宫的故事,给我们读者印象是说孙悟空造反要把玉帝赶下台。其实不是这样的,我们如果把孙悟空当成作者、孙悟空手中武器“如意金箍棒”看做是作者手中的笔,作者通过他手中的笔来反“阎王”的特权,来反封建社会“正统论”,来表达“皇帝轮流坐,今日到我家”皇权没正统这一说,大家说是不是很形象呢?至于孙悟空被如来佛祖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后被唐僧解救出来,拜他为师,跟他去西天取经的故事,其实这也不过是说作者心路历程。作者是要说他从一个“愤青”由于后来慢慢受佛教思想的影响,人变得不再那么愤世嫉俗,整日在家无所事事,正巧有个“唐僧”似的官员请他出来协助工作,于是他答应了。从此之后作者从一个大闹天宫变成取经路上孙悟空,在职期间他时时关心民生,打击豪强地主、土匪恶霸,给他所任职地方带去祥和和安宁。这事应该是真的,作者不是做过长兴县丞和荆府纪善的正八品之官吗,说明作者长期在政府有关部门任过职,吃政府饭当然得为老百姓做事啊。作者青年时只是一个满腹牢骚的“愤青”,他能混入政府机关里,这当然得上面得有人,这个人就是《西游记》里的“唐僧”。
通过上面的分析,我们读者发现作者吴承恩几乎和书中英雄孙悟空几乎一模一样。少年时,他是一位无忧无虑、调皮捣蛋的孩子头;青年时,他是社会里的一名“愤青”,思想独立孤行、性格狂傲,做过不少反“正统”、反封建特权的事;中年时,他成为一小官吏,积极协助当地主官打击豪强恶霸,努力给一方百姓带去安宁、幸福;晚年时,他潜心写作,写下这部描写神魔伟大寓言小说,把自己一生主要经历及他追求理想记录下来。
原来《西游记》就是一部描写作者本人奋斗史寓言小说,这就难怪它的内容这么复杂,有政治、宗教、哲理各方面都存在,而且还难以分清主次,因为作者在写自己个人奋斗史时,不可避免会把自己宗教的、政治的观点带进去,会把自己的爱憎和人生感悟写进来。如此一来,《西游记》里难免就会呈现多样性内容,我们读者一见自然会被弄晕头晕脑,难以准确判断了。
《西游记》确实是一部描写作者个人奋斗史的寓言小说,作者通过之是为了鼓励后来新兴市民对传统、邪恶势力作坚决斗争,对理想光明和正义事业的不懈的追求。在书中,作者高举反对宗教崇拜的大旗,极力倡导“三教合一心学”主张;且站在新市民立场上,对传统势力和邪恶势力进行不遗余力地批判,鼓励人们对理想光明和正义事业要进行不懈努力,去争取最终胜利;等等。在这部描写神魔寓言小说中,作者的确要向我们读者表达他政治上、宗教上、生活上一些看法和主张,从而使作品主题变得很杂,不易总结。如果一定要说《西游记》的主题是什么,那应该是一曲英雄主义赞歌。书中歌颂勇于跟传统势力作斗争的人是“齐天大圣”;歌颂敢于打击恶霸地主、土匪强盗的人是“战斗胜佛”,毫无疑问作者就是这两种人。上世纪有人认为孙悟空从魔到神的转变,实际就是从叛逆英雄变为统治阶级的帮凶和打手,从魔到神,从反封建统治的英雄堕落成为统治阶级的护法者和鹰犬,这就是孙悟空所走的到路。因此他们得出《西游记》是一部镇压和瓦解人民反抗之经。这种认识,也不能说没有一点道理,可是有此观点之人犯了一个致命错误。孙悟空是叛逆英雄不假,可是他叛逆是整个封建社会,还是封建社会某些东西呢?孙悟空后来沦为统治阶级的护法者和鹰犬不假,可是他打击对象是人民群众,还是地主恶霸、土匪强盗呢?从书中描写来看,孙悟空叛逆的是旧秩序和礼教,反抗的是传统势力,而不是整个封建社会;打击的是地主恶霸、土匪强盗,而不是劳动群众。所以,孙悟空实际是一个勇于反抗传统势力的大英雄,作者称之为“齐天大圣”;孙悟空实际是一个敢与地主恶霸、土匪强盗作斗争的大英雄,作者称之为“战斗胜佛”。同时,《西游记》也是一曲鼓励人们对理想光明和正义事业的不懈追求的赞歌。书中虽然写的是唐僧五人在十四年时间里,不畏艰难险阻、坚持不懈去西天取经,最终取得真经的故事,但其实质是鼓励人们去追求理想光明和正义事业,让自己生活在美好、安定的社会里。很明显,唐僧五人取经故事,不是宗教的,而是哲理的,是作者借此来表达他的愿望和他要追求目标。
据此,《西游记》所写主题,如果从它描写主要人物孙悟空来说,是一曲英雄的赞歌;如果从它描写唐僧五人组取经故事来说,是一曲鼓励人们对理想光明和正义事业不懈追求的赞歌,把这两个主题综合起来,《西游记》主题就是一曲赞颂英雄人物追求理想光明和正义事业之歌。我这么说,可能有很多人不同意,他们会认为孙悟空可算是一个英雄,那么唐僧、猪八戒、沙僧这几位浑身充满毛病的人,他们能算英雄呢?当然算。虽然这几人他们身上有这样那样的缺点,而且取经动机也不纯,但在十四年取经过程中,他们不论身处何种险境,却从不动摇取经的信念,这样人不是英雄,谁还有资格称英雄呢?所以,我个人认为《西游记》主题确是一曲对英雄们追求理想光明和正义事业的赞歌。
如此看来,《西游记》虽然描写的是作者个人奋斗史,但它表现出来却是一曲富有哲理意味、积极主义的理想之歌,毫无疑问这理想之歌是属于全民的。过去,它曾经被广大的读者群所谱唱,深刻地潜移默化地陶冶着人们的精神境界,为实现自己的美好的理想而默默的奋战不息;今天和未来,它同样将被雅俗所共赏,将被越来越多的人所理解,启示人们不懈地为争取真善美的理想境界作出贡献。《西游记》绝对算是一部具有不朽的永恒的社会意义的古典名著。这一点,谁也否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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