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晚,冷风吹过,透着凉意,甚至带点冷,想来家乡的田间地头,露珠该上来了,直至清晨,在清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晶莹的亮光,宛若珍珠。
春华秋实,想想家里自留地里的柿子树该结满了柿子,沉甸甸地压弯了枝头,它该一直在守候,等候着那双熟悉的,布满老茧的双手把它摘下来,带它走上回家的路。
那是在我们小的时候,想自己种一棵树,在场地里意外地发现了一棵小树苗,父亲说那是柿子树,挖回去就种咱家自留地里吧。都说人生有三宝:丑妻,破地,旧棉袄。自留地在庄稼人眼里,是不变的责任田,这意味着,在父亲的指导下,我们永远给柿子树安了家,在这个曾经种过西瓜,脆瓜,茄子,豆角,红薯,萝卜的自留地里,父亲给柿子树划了一小块区域,在田角靠近马路的地方,被花椒树隔了起来,柿子树边上会种上韭菜,那时候,陪伴柿子树的,韭菜,菠菜等轮换地种,后来又种上了苹果树,父亲索性盖了间果园房,有时候会在果园里陪着这些果树,那时候,去自留地看看,拔拔红薯,拔颗大萝卜该是多么丰富的课余生活,农用的基本知识在田间地头得以科普,在村口都能听到父亲激昂的声音:”娃,你知道么?红薯应该这样挖,葱应该这样拥……”
父亲是热情的,父亲是渴望的,父亲是执着的,父亲在黄土地上生活一辈子,这也是他的毕生,父亲好学却因贫困辍学,他的不甘,他的抗争,他的希望,汗水,努力,他生活的所有痕迹,都在这片土地上,他的笑声,久久回荡,这时候,全世界的快乐,都在这里了。
父亲经常会用大架子车拉着一水桶子水,去自留地浇这些树啊菜啊的,给柿子树往往会多浇灌上两瓢,说来也是,在家的那些年,柿子树才长果实,由于我们都很馋,往往不够吃。再后来我们陆续离开了家,父亲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照看着这些柿子树,柿子树一天比一天粗壮,一年比一年繁茂,每年秋天打电话,父亲和母亲说:”今年柿子树结得好,好几箩筐,红红的尖尖的,皮薄得很,皮剥了真甜,木盘里也都是,就是没有人吃,你们都回不来,柿子有的放着放着就坏了”。
记不清楚关于柿子的话题年复一年地被提及了多少回,后来苹果树也砍了,每年只种麦子,麦子不种的时候,就只有一棵柿子树,孤独地寂寞地在田间角落站立着,仿佛父亲守望着这片土地,守望着这个家,等待着我们兄弟姐妹,儿女回家……
感谢柿子树,依然为父亲,为我们结着丰收的果实。感谢柿子树,依然不畏酷暑严寒坚强地活着,朝着东边升起的太阳,朝着我们家的场地,对着村口的方向,在[洞悉着这里的一切……
这是我想起来最感动的地方,它对于父亲来说,比我孝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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