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母亲
离家30年了,岁月风干了我的梦想
茁壮了我的孤单
在他乡,我白天黑夜都想守住双亲的健康
守堵岁月的豁口
那些血与肉的称呼
我心的苍穹和山峦才四季如春
而今我的生命已进入秋季,对于你——母亲
无法避讳你的生命已是隆冬
我的凄楚,你的落寞
都是我们唯恐避之而不及的
可苦难的洪流一浪高过一浪淹没我们
我们在洪浪中努力挣扎扑腾
我们都坚韧地活着,给彼此以希望
谁也不敢沉沦
母亲
一年没有五个季节
一天没有二十五个小时
我们都不要去作徒劳的祈盼啦
我们能做的就是把凄苦、担忧,烦思搬到屋后
看不见的墙角
在屋前栽种阳光、栽种笑颜、栽种鲜活的时间
每天无论忙或不忙都要给他们浇水
给他们除草除虫
端杯好心情的茶在他们前面坐坐
看远山看近水看来往的人流
这是我们能做到的
也是我们唯一能做的
也说长征
当初,你放下锄头镰刀走出家门
走出亲人的视线
去参加红军,闹红
就像出门上山去打危及村民牲畜
甚至生命的豺狼或虎豹
让乡亲们夜里睡的香日子过得稳
你呢,回来照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没有觉得自己是什么英雄
事情不是你当初想的那样简单
教条主义的水蛭
钻进红军首脑
长征,后人一谈起就是过雪山草地
攻克娄山关抢渡大渡河飞夺泸定桥
在那血与火生与死的较量中
冷风冷雨收剐你身上的热量
冰雪吸食你骨髓里仅存的余温
饥饿咬噬你的肠胃
你向前!向前!向前!
因为你参见红军后明白
祖国母亲正在受难
我们的兄弟姐妹头上压着三座大山
民族大义在你心中熊熊燃烧
你相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两万五千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壮举
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每一步
都在和死亡的魅影作殊死搏杀
斯诺那支美式笔
岂能写出惊心动魄波澜壮阔的万一
后世的鸿篇巨制又怎能道出那腥风血雨
东方红太阳升
因为二万五千里长征
一个民族的脊梁从此昂首挺直
一个国家从此从胜利走向胜利
我就在岸边的石头上坐坐
亡命的奔跑了30年
跑到50岁的河岸
我就在这岸边石头上坐坐
回首逝去的时光
我的脚步似逐日的夸父
我的追求似与风车搏斗的唐吉可德
我一路流下的血泪
我向前每一步后面都是无底的地陷
曾经的美好
曾经的梦想
曾经的欢笑
曾经的爱情
曾经的养儿育女
似一根根税利的针
插在我的心窝
轻轻一碰就是要命的痛
眼前
河水暗涛汹涌
我已不想怎样泅渡过去
任他风来任他雨急
我无言的就在这河岸坐坐
我在原地
30年前,我土拨鼠模样从大山里爬出
来到分不清东南西北的都市
呆头呆脑,不知道八十多年前有一个人叫骆驼祥子
为生存我们都凭一股蛮劲和命运摔跤
我把爱情看得比生命还要宝贵
我把自己的女人视为无价之宝
我把孩子看着上苍的恩赐
只要给我活干,我甘愿俯身比蚂蚁的脚低
我乐意做臧克家笔下的《老马》
只要给我活干
30年来,我活在霓虹灯装饰的梦里
如今,我用血汗浇筑的家没有了
一直放在心窝里长大的女儿没有了
爱,消散了;缘,幻灭了
我像垃圾堆里一只破败的风箱
用力也鼓不起半点激情的火星
盲目自信的我,除了花白的头发
苍老的面容,耗干了的身躯
向前奔跑了30年的我,还在30年前的原地
这个春天
本该是豆蔻梢头
满眼是绿叶成荫子满枝
本该是挥洒欢乐时段的鸟儿
却拖儿带女满世界觅食
连风的皮肤也是那样滚热
青春的热度在风的血液里激荡
节能减排,气温、植物的激素二氧化碳
有增无减,就像我们天天喊食品安全
没有激素的鱼肉将在史书的里读到
没有农药的蔬菜瓜果极为稀少
几岁的儿童早熟已不是个案
新闻说南极的企鹅正在失去家园
北极的熊正在失去栖居
珠峰雪下的植被正在向上攀爬
北中国的风沙肆虐
这是乙未年公元2015年的春天
遵义气温的高度天气预报说五十九年不遇
这几年洪水、干旱多少年多少年不遇
人们已不讶异,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再多红头文件的息壤
怎么能堵住增比进位的洪流激浪
每天几十种生物的灭绝
警示不了人的欲望
地球上最后一滴水是人的眼泪
这也许不是骇人听闻的恐慌
窗外蟋蟀
暖风翠绿我的眼
也翠绿我的心绪
今夜路灯细数谁的落寞与孤凄
月光渺茫谁的祈盼
我躺在床上
《诗经》里的蟋蟀
在窗外欢快的歌唱
那是我童年藏在草丛石块下的声音
一声声似泛黄的影子
似彼岸遥远的追寻
那时流淌的是阳光、年少
是父母的年轻、兄妹的手足情
是充满激情幸福的炊烟
进入五十岁人生又向前跨过一道坎
生命的光阴在时光的激流里打漩
发出低沉的哀鸣
我知道再也触摸不到蟋蟀的声音了
接下来的每一秒都会越来越枯黄
这些年
这些年,我独自一人深一脚浅一脚挣扎在
苦难的泥淖中
在他人看来的陈年旧事
却在我心里是无法愈合的伤痛
是支撑我不倒下的力量之源
这些年,我像孤魂野鬼到处飘荡
找不到可以依傍的哪怕是一棵草
或一地露珠
这些年,我的天地如同八级以上的地震
一个亲人又一个亲人离我而去
有的是在意料之中
有的走得那样仓促
使我相信世间没有什么不可能
有时我也想
是否该回到故乡还是像现在这样在他乡深藏
不知何时死于何地
死后是否有人知晓、安葬
在另一个世界和我的亲人相遇
他们能认出被命运击打得面目全非的我
时光
青春年少的时候
人就像羽翼丰满的鹰隼随意翱翔天空
时光是看不见的手
如影紧随不停撕拔翅膀上的羽毛
现在的我瘫趴在人生的一隅
满身伤血
梦想的天空只在逝去的往昔
好想,再出一趟远门
顺山、顺水、顺风
去我曾经挥洒汗水的福建、昆明、浙江
走走、看看
与那时的自己相遇
抱头痛哭
顺便把那时的欢笑、泪水装在行囊里
而时光仍在无声无息的拔我身上的羽毛
我早就无一丝力气挣扎起来
再怎么努力心像破烂的皮球
鼓不起半点豪情壮志爱恨情仇
音容
曾经自以为一身阳光
用勤奋智慧不屈不挠能开创一条到达山顶的路
满眼风光北固楼
苦苦向上遍体鳞伤挣扎了大半生
才发现自己被命运的缰索拖进峡谷望不见光亮的洞穴
在黑暗的洞穴里
我收集音容来填充现在和后面的日子
在我出生的山村
生产队集体劳动长辈们的音容
同龄人一起读书放牛砍柴的音容
分田到户后一家人披新戴月的音容
和我一起工作同事们的音容
我把音容收集起来
一页一页的装订成册
更多的时候反复细读亲人的音容
让泪水肆意的奔涌
致友人
知道你病了躺在医院
我甚是惦念
在世俗眼中的“老板”高光大
只有你自己清楚
“老板”这个职业多难
要么用一生的艰辛去坚守
要么用一贫如洗的破产来写你的辞职
这几年天气的脾性难以捉摸
是春天有时脾气火爆如夏季
有时又情绪低落如冬月
我的周围咳嗽声也此起彼伏
你看满街的药店比食品店还多
不断扩建的医院、哪家不生意兴隆
我们都喝着自来水公司的放心水
享用激素喂养的各种肉类
农药、化肥、催熟剂侵透的果蔬
呼吸PM2。5的空气
所以药品多吃液体多输不用担心身体
我们的身体早就适应了各种化学物质
我们分别的这两年
我躲在乡村一隅
懒得走进自己的内心
看看有什么需求
电视也只看真人秀的节目
比如《中国好歌曲》《中国好声音》之类
看到父母为他们的孩子助阵
我的眼泪倾泻而出
无限哀伤的日子
我就到山上或者田间走走
看远方的雾霭、看地里的禾苗
当然也想年迈的母亲和亲人
夜深人静的时候
把看过N遍的书翻来读
直到疲惫袭透全身
岳飞,一个人的江湖
西湖的水西湖的歌
是那样迷幻
连传说也是那样香艳
暖风吹得游人醉
谁还会去想那失陷的“汴州”
还会去想靖康之耻
二帝蒙尘山河蒙羞
你视封赏如尘土
视高位如敝履
你一心只想八千里路云和月
你日夜想着直捣黄龙
笑谈渴饮匈奴血
历史把一个民族的伤痛
永远撕裂着给后人看
警醒在时间下游的人
不要让民族的魂魄再冤屈
插秧的农妇
在这早春
水的冰冷侵透骨髓
你弯腰在田里
脸几乎接近水面
一颗颗发芽的谷种
如同你刚出生的孩子
放入婴儿床一样的
你小心翼翼的把他们放入泥土
在诗人笔下
田园牧歌的唯美
我在乡村见到的是农家少闲月
面容腊黄
衣衫污垢
几十岁的老人
仍在磨骨头养肠子
生活逼迫
男人抛妻别子远走他乡
繁荣了城市
流畅了交通
他们身份标签是农民工
意味深长的名词
在这个早春
我看见农妇一身泥土弯腰在农田中
我看不出有半点诗意
我也不想用所谓诗的语言
来讲述我眼中的农村
蛙声
今晚我路过一片水田
蛙的叫声掉进夜里
激起夜色涟漪
风抓起我的记忆
洒向故乡的天空
一亩亩的稻香扑面而来
蛙声是驱散乡愁的阳光
是孤寂时的乡音
是医治千疮百孔心灵的良药
亲人的音容从四面八方
游来
儿行千里母担忧
在蛙声中
温暖游子苍凉的情怀
蒙恬
在历史河流的下游
我的目光穿越两千年的时空
仰视你雄姿英发
旌旗猎猎金戈铁马
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
士不敢弯弓而抱怨
公元前210年,巨鹿沙丘宫
一个阴谋在悄悄滋长
"赐死扶苏、蒙恬"
忠心被一纸谎言击倒
大秦帝国民心的长城轰然坍塌
不男不女的赵高指鹿为马
人说他是赵国的英雄
或说他是权力的魔鬼
厚厚的二十四史
记载的就是“忠奸民心”四个字
在为民为己之间扳手腕
今天阳光灿烂
印照你的高大伟岸
广陵散
借鸟儿的眼睛
依在风儿的一片叶上
在山水田园看绥阳的翠绿,墨绿
借蝴蝶的眼睛
依在一朵明丽阳光上
看诗歌样盛开的花簇
借鱼儿的眼睛
依在一棵水草上
看水在诗经里流淌的欢畅
借蜻蜓的眼睛
依在一瓣稻花上
看庄稼和菜园推杯换盏
借月亮的眼睛
依在那棵桂树上
看万家灯火车流人往
再借蟋蟀的琴弦、鸽子的箫管
演奏一曲只属于绥阳的广陵散
诗乡花海
初夏,诗乡花海
每朵花儿的笑靥
都荡漾着欢笑
每一粒阳光
都是那样的干净
每一捧空气
都是那样馨香
我在花中流连
我听见翩飞的蝴蝶在歌唱
我听见淡水从根茎向上
我听见爱在我的心间汩汩流淌
在花海,我离美好很近
我离假丑恶很远
我离生命很近
我离死亡愁苦很远
在花海,俯下身
让花儿覆盖
让我心的真善美也花开不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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