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老妻
㈠
雨后的天空,
象被世界上最细最密的筛子
过滤了一遍又一遍很多遍。
雨后的太阳透过雨后的空气,
无遮无盖地罩住
大地上有生命无生命的万万千千。
白发老夫挑着一担
刚从水田里斗雨打捞上来的
饱含雨水泥水的稻谷,
换了一次肩又一次很多次肩。
他踏上通向平房房顶的楼梯,
我生怕只有手臂粗的梯子,
承受不住一担水谷
和一把老骨头的重压,
心里不禁发出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惊险。
一节二节三节——九节,
九节楼梯九重山峰,
一担水谷终于挺拔着
爬到了最高山峰的峰巅。
尽管喘着粗气,
但一条扁担两条腿三个支点,
支起来的伟岸的躯干,
就象一座永远不倒的雕塑。
那脚下的平房,
就是雕塑稳如泰山的基奠。
㈡
雨后天晴的房顶,
可以把稻谷中的水分
一滴一滴地回归大自然。
雨后不平的房顶,
留下了清澈的雨水,
大摊小摊很多摊。
青丝老妻拿着一把扫帚,
岣嵝着身子
吃力地一下二下很多下
企图把雨水扫光。
突然老妻拿着扫帚的手
定格在空中怎么啦?
看,她把扫帚放下,
蜻蜓点水般
在水里飞快而准确地
捡起一粒粒往另一只手里装。
水扫完了手里也装满了,
她轻轻地把手中的东西摊在房顶上。
我瞪大了眼睛,
原来是一粒粒稻谷透着金黄。
不,简直就是一粒粒金子,
不,还是一粒粒希望!
老妻伴在老夫身旁,
爬满皱纹的脸上
就象鲜花般灿烂辉煌。
老夫老妻深情地望着南方,
那南方有他们为之劳作的儿郎。
1999年8月12日初稿于溪江
2001年3月6日修改于溪江
2015年1月19日三稿于溪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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