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那么大,肩背的皮囊那么重,谁能去看看?
端自受精卵的惊鸿,或起生,
母体内,羊水里胎儿蠕动、呼吸、自由沉睡
母孕存在于一个稳静状态,脐连你的无忧自在。
十月怀胎,脱离母体,诞生——
剪断脐带、生出毛发、长好牙齿、肉体增加……你长大,
享自由,短暂的三年几月后,
吃饱、穿戴、出走到童年以外,
那三年,一群咿呀学字识书的一尺来高,叫幼儿园;
那三年,一撮囊背吹啦弹唱的一米来高,叫做小学;
那三年,一桌垒堆书山题海的挑灯夜读,叫做初中;
那三年,一符须竞背水一战的破釜沉舟,叫做高中;
那四年,一罐糖色支离破碎的青春彷徨,叫做大学;
那以后,三年、两年或者多年以后,还命名其他,
那以后的很多年里
谋生活、谋工作、谋家庭、
谋幸福、谋孩子、谋多个”子”。
继而,
谋好生活、好工作、好家庭,
好幸福、好孩子、好而多的”子”——
每个形体都承载了本体的全部,螺旋的剥离粘结得实在。
所有的轨迹都辙印了最后的慰藉
(重复的机械性的work,灰木色的皮肤一直延伸到夕暮)
……透明的玻璃绳、勒脖子的皮套子、
塞不了脚的鞋、骨冷至眼黯的肉皮囊……
一城、一土、一山、一湖
(安土重迁为借口,居家赡养为责任,业务目标为标尺)
35到45到55到60或退休,休而不足,65到75祈祷延续
到105加上意外的一个5……
世界那么大,仿佛在
身体范畴之外,从受精卵算起,
世界的丈量一直在初中的地图和此刻的脑海,
一平米见方在墙壁上,
地中海和喜马拉雅山
一个颜色,一个维度;
乞力马扎罗和天柱山都是线条勾勒,色涂,
世界那么大,大而离谱,挂在墙上,
你一直在”屋内”,
可”屋内”,谁能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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