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 有很深很深的古巷
浓浓的菱角菜味将童年淹没
童年 是只不甘寂寞的青蛙
总想在梅雨天里跳出去
却跳不出江南小巷
跳不出货郎担甜丝丝的诱惑
老奶奶的拐杖 颤巍巍地
敲出
不安、疼爱与权威
于是 乖乖靠在膝下
听一段红红绿绿碎布拼起的故事
年轻的媳妇拉着鞋底 拉着
几辈子拉不完的话题
(一个孩子 赌着纸板
赌着顽皮)
童年 是幅唐宋古画
六十老汉从画中走出
半是黄梅半是京韵
牛影 人影
“哞哞”的叫声里溢出凄凉
村姑
从古井里吊起沉重的水
没有歌谣 没有诗意
一路洒着晶莹的汗滴
阳光漏进古巷
巷中 那个破庙
没有香火 依然是圣地
(一个黑影 徘徊 徘徊
徘徊不出古巷)
童年 是支辛酸交响乐
驼背老人
颤颤的张开破网
捞起幸与不幸
顽皮爬上牛背
却张着痴呆的眼睛
盼着夜幕下
荷锄而归的身影
蝙蝠“吱吱”叫着
飞出古巷
(一个少年 望着星星
织着夜的梦想)
86年写于宣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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