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
那一年,祖母的老寒腿肿得下不了炕
板夹泥的老屋每天耷拉着愁眉苦脸
端午节,父亲捧着噙着露珠的百步草
用老的豁了牙的灶膛,心急火燎地
为祖母,配制着一剂偏方
当岚烟糅合着蒿草的芬芳,轻柔地
摸了摸祖母的老寒腿,并把它搀扶下炕
仿佛,瘫在炕上的生活
一下子站了起来,满屋子都是笑容的阳光
那一年,我的腿无端地疼得够呛
大医院的大夫说:未见异常
我拖着痛腿蹒跚在高楼林立的大街上
想起了,老屋的灶膛
那一年,板夹泥的土屋
变成了钢筋水泥的楼房
木柈子烧暖我身板的土炕
变成了美其名曰的品牌床
现在,父亲也老了
他不仅继承了祖母的容颜,血脉,慈祥
还继承了祖母的老寒腿
可是,那一年和火炕去哪儿了
我问河流,哗啦的汤旺河水像时间一样
我问山川,小兴安岭的沧桑像祖母一样
我问祖母,那个坟包像当年的土房一样
一束艾蒿守在祖母的坟头为回忆站岗
当我跪下,磕头
清明,土地还没有解冻,春风还有点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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