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了,窗外听不到车的鸣笛,又哧哧的急速声。我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守着剩下的两个夜猫子,心里在呐喊:快点去睡!快点去睡!不要再讲话玩游戏啦。
好让我的计划如时进行。
一分一秒,我按耐不住,时而不时,看看手机,又不停地在扣扣上跟朋友诉心声。“大胆,不怕,年轻就是疯狂!”他们总是这样的话语,搞得我就要去跳楼一样,紧张。
“快点去睡!灯照着,你妹妹睡不着。”睡在床上的姨娘,侧过身子,对她的大儿子嚷起来,怀里的小女儿在支支吾吾地哭泣。
昨天姐姐大婚,今天亲戚中的黄发垂髫三四个,大的小的,叽叽喳喳,玩得不亦乐乎。
生平第一次目睹结婚的整个过程,什么哭嫁、踩扫把,一大群小孩子挤在房里鸡飞狗跳,大人们忙着分糖接糖。我立在门房,静静地看着:下一个就是我了。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那个人,不知道在哪里,这一切对于我来讲好像很遥远,我害怕得不敢去想象。
我一点都不恐惧自己会变成剩女,那种生活里绝大多数人眼里的可怜人。他们认为的可怜,奇怪的是在我看来,没什么好可怜的,命中的阴错阳差,“缘”字无人能参透得清楚。哪怕最终剩下一个孑然一身,他们的生命没有人看得出他们的爱人永驻在心里,而不在身旁。
今晚,我如此紧张,想要给一个人打电话,亲口告诉他我的一个关于他的秘密。等待,等待,等待房里一切睡去了,等到沧海桑田,我还会有勇气吗。
一开始,我就没有勇气,偷在被子里掉眼泪,明天也许反抗不住定亲了,跟另外一个男孩子,所以我忍不住哭泣,委屈得一塌糊涂,发誓要给一个交谈未深的富二代打电话,说一些在他看来也许莫名其妙的话语。
我心里所想的,我的眼泪,我的爱,该何去何从?
夜终于沉静了下来,我却心惊胆战变成了守着电话,迟疑不决的“夜猫子”。搬条凳子坐在客厅的座机前,又是一分一秒,一分一秒,手心跟着手指在颤抖。
嘟——嘟——
”是我,汤文婷,你睡了吗?“
“没有,还没有。”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却没有愉悦的色彩。
我的心有点泛凉”我打扰到你了吗?“
“哦,没有没有。你有什么事儿嘛?”
“我们是八号上班吧,这样的,我这里有一个新项目,是做直饮水的,很有市场,我想你也可以来做嘛”
”为什么你总是问我?总是……你这个消息是从哪里来的?我是要……“嗓门提高。
“我知道你要做药业,但这个市场前景大,你觉得药业好做吗?”我也有些生气了。
”你没做过,怎么知道好不好做?我跟你们不同,我是要……"非常生气地大嚷。我被震到了,蒙了头脑,未出一句话。
一个男孩子,在我找不到借口跟他打电话,胡乱扯出最近发生的事情,来掩盖我即将告白的恐惧,却遭到从未有过的怒哄,我仿佛坠入冰山雪海里去了,而无从自拔。
一个生命正因为他的身上有着同样的似曾相识,那雷同的一颦一笑,一蹲一起,竟然让一个如花的少女不顾一切想要跟他告白,说爱、喜欢、想念、一见钟情,这样被第三者看起来荒唐的话语。也许他就是第三者吧,只是我幻想似地不知道,也没有勇气去探索他是否跟我一样思念如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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